陆之青一大早就出去了,陈冬锦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其实,如果没有张晴安的夺命连环call,她一定能睡到12点。不过,睡得正香突然被吵醒,陈冬锦也没有多生气,谁让来人,是张清安呢?张晴安一回国立刻就给陈冬锦打电话了,约她出去,可是,陈冬锦考虑到最近的近况,还是婉言拒绝了。她这舌头都还没好全呢,实在是没办法伤疤没好就忘了疼。大致的,和张晴安说了一点自己受伤的事情,故而,张晴安本不愿再勉强,可是,对于许久不见的唯一至交好友,她又甚是想念的紧,于是,就让秦与风派了私家车去接人,跟陈冬锦保证,一定万无一失。干导演混娱乐圈这行的,哪个没有点玲珑心思,留有后手?陈冬锦想了想,虽然觉得还是不妥,但最后,还是答应了,她也真真是想念张晴安的紧啊。“张雯。”
一见面,二女就先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张晴安更是热情,一向冷淡自持的她,居然主动的在陈冬锦脸颊上落下一吻,以解‘相思之苦’。这是张雯和秦与风的私人别墅,别墅很大,二楼此时正传来潺潺的琴声,那里有一架钢琴,秦与风此时正在弹琴。陈冬锦暗衬,这位曾经风云一时的秦大导演,还真是多才多艺,上一次听陆之青说,秦与风还会弹吉他,玩儿口琴,没想到,钢琴也会。张晴安迫不及待的去开了一瓶酒,准确的来说,桌子上……全是酒,很明显,这位张大影后的目的就是想拉着陈冬锦一起大喝大嘴一场来着呢,不过,谁能料到陈冬锦受伤了,不能饮酒。张晴安拉着陈冬锦坐下来,给陈冬锦倒了一杯牛奶,陈冬锦怕她再忙活,忙问:“你们的旅行怎么样?玩了这么久,都玩儿疯了吧,看你,开心的连个电话都没。"“挺好的挺好的,哎呀,那不是手机去日本的时候就被偷了嘛,”张晴安说道,“下次让陆之青也带你去玩儿,我跟你讲,我这里有几个特别推荐的地方……”“打住打住,我们老夫老妻的,没你们这么多名堂,唉,只求咱们的晴安影后下次和老公出去玩儿的时候,把我这个可怜人也给捎上,不嫌弃我是个电灯泡就好咯。”
陈冬锦打趣道。张晴安爽快应下,“当然没问题,下次我们去一定带你!”
陈冬锦这才心满意足,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微笑来,张晴安也笑了,十分宠溺。虽说吧,就算张晴安夫妇二人出去旅游要带陈冬锦,陈冬锦也一定不会去就是了,人家两夫妻恩恩爱爱,她跟着去当电灯泡找不自在干嘛?再说,你以为陆之青会同意?主要是这份心意在,这就够了。秦与风一曲既罢,优雅的从楼上下来,看见陈冬锦也丝毫不意外。“陈小姐,献丑了。早些听晴安说起过,陈小姐也会弹琴,你们二人姐妹许久未见,要不合奏一首?”
陈冬锦微微摇头,笑得温和:“不了,许久没再弹过,手都生了,现在恐怕要闹笑话。”
秦与风听张雯说起过,学生时代的她自闭内向,而陈冬锦则是天之娇女,可是,陈冬锦却是所有室友中唯一一个不嫌弃她,最好相与的一个人。一次校庆,她被同学们推搡举荐去表演,陈冬锦为了缓解她的尴尬,和她共奏了一曲,张清安这才知道,原来陈冬锦也会弹琴,还弹的很好。“走嘛走嘛,咱们这么久没见了,这儿又没有外人,来,就当陪我。”
张晴安不由分说的说风就是雨,拉起陈冬锦朝二楼走去。唉,从前那个自闭温柔的张雯哪儿去了,秦与风,张雯变得如今这样活泼外向,你功不可没哦。陈冬锦无奈的被张晴安拖着走,上楼前,瞥了一眼含笑艳艳的秦与风一眼,后者点头示意。——————————分#割#线——————————相比于陈冬锦那边祥和开心的氛围,陆之青这边,简直可以用狂风暴雨前,阴沉的乌云来形容。“怎么会让他跑了的?到手的鸭子都能让他飞了?!两仪,你以前不是这样粗心大意的人,我昨天,有没有跟你讲过,哪怕抓住了付辽,也不要放松警惕,万不可让他跑了,你再看看现在,你就是这样应承我的吗?!”
陆之青声音不大,甚至比起平时来,还多了一分轻柔,但只有熟知他的人才知道,陆之青,越是愤怒,越是不快,表面上,就会越风平浪静,看不出一点破绽。“少主,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那付辽竟然能狡猾至此,昨天凌晨约莫四五点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大门钥匙,两个高爆手雷下去,反倒是我们的人……伤亡惨重。”
两仪羞愧的跪在地上,太极上前一步道。“这绝非是临时起意,一定是早有预谋!付辽明白,瘸腿的他逃不出在少主重重设防的A市,所以故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被擒,等到我们撤去了所有关口的防备,他再以命相搏,逃出生天……”陆之青没有言语,围绕着事后一片狼藉的仓库缓慢踱步观察。高爆手雷的爆发力和伤害是手雷中伤害数一数二的,美国新型的一款高爆手雷,爆炸时,范围能覆盖到方圆百米,付辽手里的高爆手雷虽然还没有达到那种地步,但从现场留下的小蘑菇云地坑就能体会到,那手雷的伤害有如斯恐怖。只不过,陆之青想不明白,付辽一条腿行动不便,这高爆手雷覆盖范围又如此之广,他是如何在行动受阻,双手被擒的情况下逃过这一场浩劫的?“一个瘸子,你们都能让他给跑了。太极,你调教的好手下,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陆之青胸膛略微起伏了一下,闭了闭眼,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又一次,又一次明明可以抓住付辽,却还是让他跑了!“少主,咱们的仓库根本无地方可躲,普通的木桌木凳根本没办法抵挡高爆手雷的伤害。我推测,那付辽引爆手雷的时候,应该是用我们的兄弟挡在前面,以人肉为盾,这才令自身幸免遇难,逃过一劫。说到底,还是付辽太狡猾了,我们做梦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把这样危险的凶器藏在自己的腿里……”是的,付辽,将那两颗高爆手雷,藏在了自己被陆之青砸断骨的那条伤腿里。手雷不小,不像是什么芯片毒品,小巧易携带。那可是两颗婴儿拳头大小般的硬货啊!“别说了,我不想再听理由!”
陆之青一挥手,打断了太极的解释。纵然他也明白,付辽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这次的事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付辽跑了,实在是怪不得两仪一行人。他们已经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可无奈敌人太过狡猾,伤己一千,也不惜损敌八百,这一次,太极和两仪虽然没有受什么伤害,但他们的下属却伤亡惨重,几乎是人人都带了伤……但是,明白是一回事,不甘心,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付辽这次逃了,下次再想抓到他,可就没那么容易了,而陆之青和陈冬锦还已经暴露,不仅不好抓,他们随时随地,还需要提防着,提防着付辽这只疯狼反咬一口,这如何不令陆之青忧心?还有,更重要的就是……付辽胆敢对陈冬锦动粗,令他险些失去陈冬锦,伤妻之仇,怎么可能是付辽只留下一只腿就可以两清的?“好,很好。付辽,新仇旧恨,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连本带利的,一一讨回来……”陆之青阴沉着脸,看着仓库被炸出的那个铁皮小洞外明蓝的天空,低声道。……美国——内布拉斯加。付辽坐在床上,右手打着点滴,左手轻抚着自己的左腿,左腿内侧,缝合的皮下是一片略微凹陷的空余。纵然已经重新用替代物填充好,但那里,始终是曾经留下过这样一道无法磨灭的伤疤。付辽应该庆幸,幸亏他的腿已经失去了知觉,否则,单单是取弹,就能让他再死一次,他又何尝不恨?‘陆之青,山水有相逢,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