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沉默下去,晏祁对于这沉默的氛围格外不适,抬起眼皮看了看如花,又看了看权衡之,憋了好一会儿,终究没憋住。“你们别不说话呀!这种事情都让我们知道了,总该做点什么吧?”
“你总不能到皇上面前告诉他,他的妃子和六王爷暗结珠胎吧?”
如花闷闷地说道。她虽说是江湖儿女,但像这种荒谬至极的事情也从未经历过,因此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虽然我们不能直接对皇上说,也有些别的方法。”
权衡之道。“你想干吗?”
晏祁眯起眼睛质问。权衡之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单手挥开扇子,笑意盈盈道,“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那位妃子做了这种事,就要做好相应的准备。”
“如果做了什么的话,那位妃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如花忽然开口。晏祁以及权衡之面面相觑,晏祁笑起来,拉着如花的手细细说道,“那位妃子做的可是背叛皇上的事情,这本就是杀头的大罪,我们不从中提醒些什么,要是让这孩子生出来后,皇上岂不是很冤?”
晏祁光想一想就觉得浑身不适,还好他的如花见坚贞固执,除了自己以外绝不会找其他男人。“如花姑娘,现在的我们要以大局为重。”
听了权衡之和晏祁的话,如花总觉得有些不对,皱着眉头,还是没有在说些什么。见如花没有再提出自己的意见,晏祁和权衡之各自松了口气,同时晏祁凉凉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进去和皇上呆了这么久,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都已经好半天了,你总该告诉我们了吧?”
“皇上想叫我入朝为官。”
晏祁刚喝下一口茶,听到这话后立刻喷了出来,坐在晏祁对面的如花反应极快,迅速起身后,沉默地拿出一块帕子擦着桌上的水渍。“你,你说什么?”
晏祁错愕不已,这个权衡之的本事竟然这么大,大到让皇上亲自拉拢?这权衡之该不会是在说谎吧?“我权某人生于江湖,也向来喜欢自由自在,朝廷的生活不一定适应我。”
“所以你拒绝了?”
如花猜测道,见权衡之点头,微微垂首,有些欣赏。虽说朝廷和江湖向来分得清楚,江湖中还是有不少人存着为国效力的念头,时不时地会有些人表面宣称退隐江湖,实际上是到军营参军,想要做些什么,可最后都不了了之。有时颜虎说起时也格外叹惋,认为那些人是浪费了自己的武学才华,将自己的目标短浅地定于朝廷当中,颇为遗憾。以权衡之如今的实力,就算入朝为官,面对那些事情也能信手拈来,他既然能恪守初心也实属难得。“那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晏祁见二人眼神有所交汇,立刻出声,同时警惕地瞪着权衡之。如花是他的,休想耍那些小手段!“这件事情可以交给我。”
权衡之开口,嘴角也挂上神秘的笑意。有了权衡之的插手,事情很快暴露。那位妃子心中焦躁不安,知道肚子里的孽种不能继续存留,在求太医私自为自己问诊失败后,干脆心一横,指使小太监出宫买寻常女子堕胎的药品。那小太监回宫时正好与一人相撞,导致篮子里的物件全都散了出来,也叫路过的皇后瞧见。仔细盘查之后,才知晓这些药品皆是买给那位宠妃,此事上报给皇上后,一切都水落石出。至于那撞倒小太监的人,自然权衡之安排进去的,有了这个契机,剩下的事情也就顺其自然了。宠后被抓,笑意迅速被皇后镇压下来,虽说她心中得意终于有机会绊倒宠妃,但一想到之此事的严重程度,还是咬着牙将事情平息了下去。与此同时,宠妃欲堕胎一事,也传进皇上的耳朵里。殿堂上,高高在上的皇上气的脸色铁青,“说!你肚子里的孽种到底是谁的?”
空荡宽敞的殿堂内,呆着的也只有五六个人,那小太监早因私自出宫被皇后关押起来,已经打得遍体鳞伤,随时随地准备让他出面指控宠妃。至于那飞扬跋扈,平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女人…皇后倨傲地收回视线,同时心中好奇,在皇上对她极为宠爱的情况下,这女人究竟是多想不开,竟然和人私通。又是谁胆子大到这种程度,就连皇上的女人也敢碰?跪倒在地上的宠妃面色苍白,脸上失去以往的跋扈之色,此时不停地颤抖身子。“还不快说!”
皇上咬牙切齿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乃是当朝天子,身上竟发生如此丑事!换在一个平常男人身上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他!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尊严着想,也一定要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一旁看好戏的皇后想到最近后宫里流传的谣言,心中一惊,同时使了个眼色,从一旁宫女手中接过一身青色的长玉坠,小步走到皇上身旁,恭敬地将长玉坠呈到皇上面前。“皇上,容妃宫殿中的宫女曾经说过,这块长玉坠有天突然出现在容妃身上,并且被容妃百般珍藏,小心收着,谁都不准碰,臣妾猜想,这长玉坠说不定就是容妃那情郎送的定情之物。”
容妃二字现在已经是皇上的逆鳞,在听到这二字后,脸色越发阴沉,视线扫到皇后手中的长玉坠时,视线猛然一定,眼中逐渐迸发出难以置信,脸上的表情也迅速龟裂开来。半晌之后,在宫外一直等待消息的权衡之终于睁开眼睛,嘴角含笑道,“好戏,终于开始了。”
“传,六王爷进殿——”老太监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宫殿外响起,被传唤过来的六王爷面色不佳,眉眼中带着憔悴,听到声音后,抿着嘴一言不发地朝宫殿内走去。人刚一进到殿堂内,门立刻被人从外关上,同时挡住身后刺眼的阳光。六王爷鹰隼一般的眸子扫过殿堂内跪着的人后,心中重重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