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
眼见利刃就要朝如花的头上砍去,晏祁肝胆俱裂,也不再顾及自己不会武功的事实,抬脚就朝她们的方向冲去。电光火石之间,如花被人狠狠推开,取而代之的便是颜丰翎停在如花方才的位置上。刀应声而落,同时一条手臂也迅速掉落地面。颜丰翎脸色苍白,紧咬着牙关封住穴道后,跌落在地上。与此同时,随从抓住机会冲过去,将佩剑捅进熊营州的后背,如花一愣,反应极快地将逐鹿刀砍向熊营州。一代枭雄就此殒命,熊营州的脸上还带着见血的兴奋,头颅应声滚落地面,迸发出的鲜血直接喷到随从以及如花的身上。如花现在顾不得这些,绕过熊营州的身子扶起颜丰翎,此时晏祁也赶到如花身旁,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独孤离给的丹药,直接塞到颜丰翎口中。“这,这是独孤离给的药,应该会有用。”
他没想到颜丰翎竟然会以身试险,就为帮如花挡下那一击,心中百感交集。“丰翎,丰翎你怎么样?”
如花声音带着颤,一旁的随从看到熊营州的尸身后,沉默半晌开口。“不如我们先回去,庄主在和六王爷周旋,我们需要绕道而行。”
颜丰翎因断臂之痛已经疼的话都说不出来,被随从背到背上后,突然咳了一声,“等,等一下。”
开口后,随从的脚步也应声停止,“还有什么事吗?”
颜丰翎唇上已经失了血色,听到声音后再次咳了两声,“麻烦各位帮我把他葬在这里,我不想让他与我母亲合葬,他不配。”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这番话后,如花神色复杂,晏祁急声道:“好好好,你说的什么都行,你别说话了,我们先回去再说。”
冲着随从使了个眼色,晏祁刚抬脚就发现,如花未曾挪动过自己的脚步。“怎么了?还不走吗?”
看着熊营州的尸体以及他头颅上并未退去的兴奋以及狰狞,他的表情也维持在死前的那一刹那。看着熊营州的面庞如花,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在晏祁接二连三的催促后,才收回目光,带着他一同离开了这林中。将最后一子落下后,权衡之脸上带着清雅的笑容,缓声道:“承让。”
六王爷周身的戾气又重了几分,“看来权庄主不光是做生意了得,就连这棋数也格外精通啊。”
“六王爷谬赞,若不是六王爷知晓草民愚笨,故意谦让,草民也很难赢过声名在外的六王爷啊。”
偏偏权衡之回答的不卑不亢,就连六王爷也很难挑出错来,冷眼盯着他半晌,缓缓扯开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妙,实在是妙,权庄主不愧是皇兄器重之人,话术也果然高明。”
熊营州刚一出事,六王爷就得到消息,立刻马不停蹄的奔到此处,没想到权衡之也在这里。见到他,对于熊营州的死活,六王爷就不太在意了。未能收复权衡之对于六王爷来说一直是个遗憾,哪怕之前在他面前耍了手段,六王爷依旧理直气壮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邀请他下一盘棋。这盘棋下的格外漫长,明明有好几次的机会,战局可以结束,也不知着权衡之是无意下错位置,或者说是有其他的目的,硬是将战局不断的拉长,拖延到现在。“权某人只是在天子的宽怀下才能讨口饭吃,这一切都要感谢黄恩浩荡。”
说到这,权衡之看了下窗外,忽然笑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那几名侍卫随便他们怎么样吧,只要不在这城中闹事就好,我跟出来也只是怕他们惊扰了各地使臣。”
说着权衡之起身,挥开手中的扇子,对六王爷盈盈笑道:“皇上的寿诞还有几日,听闻寿诞一事全是由六王爷来负责,既然如此辛苦,六王爷也记得早日回去,好好休息。”
“站住。”
就在权衡之抬脚准备离开之际,六王爷忽然开口叫住了权衡之的名字。“权庄主就打算这么走了?难道你不觉得有些什么话应该对我说吗?”
听到这话权衡之像是有些感兴趣,回头勾唇,“我有什么事情需要核对六王爷说,还望赐教。”
直到现在这人都在装傻,六王爷心中恨急,走不得不和他周旋。“权庄主的六合山庄管理的还真是严密啊,滴水不漏,本王几次欲拜访都无功而返。”
冷笑一声,六王爷将先前从权衡之那里拿来的钥匙以及印章尽数扔到桌面上,“权庄主,江湖之大,能人倍多,个个都为了安身立命寻找可靠的主子,太过固执未免是件好事。”
“六王爷赐教的对。”
权衡之仍浅笑回应,“为了不做错事,我今后一定更加效忠皇上,绝不会做忤逆违背之徒。”
“你!”
六王爷脸色一变,权衡之这话分明是将话挑开了说,字字戳到他的心窝。见六王爷脸色难看,权衡之表现的一切如常,“告辞了,六王爷,明日殿上再见。”
对着六王爷微微颔首后,权衡之加快脚步离开了茶楼,刚一出门,便有身处暗影当中的随从出现。“庄主,事情已经解决了,熊营州尸身就在城外竹林,如花姑娘和晏祁带着那颜丰翎回到了住处。”
“好,我知道了。”
熊营州死了这消息倒是令权衡之惊讶,在他的预计中,无论如花和颜丰翎怎么做也无法解决掉熊营州。这熊营州能带着熊家堡称霸多年,实力不凡,也只有颜虎才能与他一战,看来这二人还是有些本事的。不知有自己下属帮忙的权衡之立刻回到住处,当他赶往如花房间时,便看到守在门口的晏祁一脸焦躁不安。“到底怎么了?”
看到权衡之回来,晏祁虽然不情愿,还是低声说道:“事情解决了,熊营州死了,可是颜丰翎丢了一条胳膊。”
听到这话,权衡之也称不上惊讶,在他看来能用一条胳膊就能换来熊营州死,实在是再值得不过。“他是为了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