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我也没想着卖关子,这不是话没说到那儿吗?”
晏祁干笑着,试图将剑推开,却发现颜丰翎眯起眼睛,立刻站直身子,尽量让自己远离。可颜丰翎依旧面色冷凝,晏祁知道,他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也不再和他卖关子兜着话。以如花的速度,现在说不准已经取了行李,往这儿赶,他必须要加快速度,将自己想说的话与他们二人通过气。“当今世上,恐怕只剩下一人,能得知二十年前的旧事,并且能猜到当今圣上的心思。”
晏祁脸上的笑容消失,只剩下肃穆。“那就是当今太后!”
当初他们还在皇宫的时候,也曾与那位太后打过交道。那位太后给晏祁的感觉很奇怪,明明看起来像个青灯古佛,不理俗事的普通老太太。一举一动都带着非人的气度,后来晏祁也写明白了,若不是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在先皇在世时,挤掉那么多受宠的嫔妃,稳占皇后一位。直到自己的孩儿继位,又成了当今的太后,一步一步算计的极为巧妙,可以称得上,上一届的宫斗冠军。难怪她当时在面对皇后时,态度极其不喜,恐怕知晓着皇后的来历,所以对她极其不满。时间转眼就过了二十年,这二十年已经过去,皇后却依旧未能让太后对自己存有好感。要么是这皇后的本事还不到家,要么,就是太后对她有别的不满,才导致这二十年中一直无法疏解。颜丰翎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颜虎不同。在晏祁这番话后,他愣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太后或许知晓事情的真相?”
“没错。”
晏祁颇为赞许的点头,同时露出干笑,眼神向颜虎求助。“我都已经乖乖说了,大,大哥,您能不能让您这位义子,将他这把剑挪开?”
晏祁是真的担心,万一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这剑蹭破了脖子,他细皮嫩肉的小皮肤被割坏了不要紧,若是一不小心血溅当场,只怕与如花天人永隔。他只是想瞒着如花与这几人说些事情,并不想将自己一条命也搭上去。颜虎听闻此话,默不作声地大步朝晏祁的方向走来,伸手直接朝晏祁面上盖去。晏祁下意识闭上双眼,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颜虎无奈的声音,却在前方响起。“我虽然不喜欢你,你毕竟是如花选择的人,我也应当拿你当自己的家人,你也不必如此怕我。”
颜虎的示好出乎晏祁的意料,也让他略感惊讶地微微睁开双眸,果真看见颜丰翎的剑被他夺到手中,立身于晏祁面前。一张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布满了无奈。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晏祁笑的极其虚伪,心中却疯狂抱怨。谁知道这颜虎到底是怎么想的?!猫一天狗一天,整个人阴晴不定,想法一会一个变化。知道的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家难搞的姑娘,翻脸比翻书还快,只怕是他手里挥刀的速度,都没有他翻脸的速度快。当然,这番话肯定不能当着颜虎面说出来,事到如今,颜虎好不容易对他露出缓和的态度,晏祁当然不会将自己在颜虎心中的好印象,再一次减少。脑子里露出极其温顺的表情,对着他不住点头。“那是当然,我也相信大哥不会这么做,来,不如我们说说,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晏祁笑的声音极其勉强,颜虎也知道,一时半会儿,卸下两个人心中的心防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没有说什么,将剑还给颜丰翎后,看着他将剑收回剑鞘,刚要开口,门口便传来些许的骚动。也让他眉头一竖,对着晏祁做出噤声的手势。没一会儿,如花就出现在院子中,将门直接推开,脸上露出不解。“大白天的关什么门?有什么话不能开着门说吗?”
当然不能,毕竟主要防的是你!晏祁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脸上笑得越发带着讨好。“当然没有,只是外面风大,关着门也好挡风,毕竟现在这还有个病人,总要照顾着他的身子。”
晏祁巧舌如簧,直接将理由归咎于颜丰翎身上。颜丰翎刚要反驳,又想起方才晏祁说的话,硬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咬着牙点头。“对,他说的没错,真是感谢你为我多加考量啊。”
“不客气不客气。”
晏祁知道颜丰翎现在恨得牙痒痒,仍然笑得自然,完全没有半点说谎的愧疚感。颜虎在旁边全程目睹,也不会挑在这时候戳穿晏祁的谎言。若是戳穿,还需要对如花坦诚,方才他们讨论的事情。颜虎轻咳一声,顺着晏祁的话往下说道:“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不就是拿个行李吗?”
如花将视线转到自家大哥身上,点了点头。“是没错,只是风大哥刚才在门口与别人起了冲突,我就过去帮了一下。”
“起冲突?”
晏祁有些惊讶的叫出了声,那风大哥虽然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实际上心里的坏水并不比自己少,也一向能言善辩,能有什么事把他缠上?晏祁这表情摆明了不信,如花也不心急,慢吞吞地解释:“方才来了两位病人,是对母子,男子说自己的母亲年事已高,身体有不便之处,请风大哥帮他开药。可风大哥说自己已经没办法,不如让人将母亲带回去好好照顾着,最起码安度晚年,因此双方起了冲突。”
就因为这个?晏祁心中实在是错的,转念一想,想到风大哥先前着急帮他们找住处,说不准是不想浪费时间。医者父母心,以风大哥平时的性子,也不会断然说出这种话。除非是真的像他说的那般,已经无力回天,只是因为心急没有委婉表达,所以惹起了病人的不快,才让自己惹上了麻烦。晏祁不想让如花留在这里,惹起她多想,当机立断做了决定。“走,我们去前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