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庄密室的高大男子,情绪看上去有些激动,他一把扯掉了身上的黑色斗篷,重重的甩在地上,在他苍白甚至有些透明的脸孔上,那错综复杂的血管和经脉都清晰可见。离月圆之夜还有两天,而他身上的病状却越发的突兀,男子苦笑着,幽兰的眼眸冰冷如霜。原本不想伤害她,却因这病症的折磨使他的本性越发的暴戾起来。他矛盾,他不忍,可是让他如何以这般面孔去面对她?现在的他是一个怪物,彻彻底底的怪物!他发疯般的冲出密室直奔后山的悬崖,他立在种植着黑色曼陀罗的墓地上,让月光倾泻在他那残破的身躯上,用他那嘶哑的嗓音吼着发泄着。半响过后,他缓缓抬眸望着这纯洁的月光,目光轻蔑,冷声长笑。不管多么纯洁,都无法改变这曼陀罗的颜色,就像无法阻挡他此刻日趋变异的身体一样。现在的他,犹如那黑色的曼陀罗一样,有着致命危险的毒素,他本想放她走,可是她却拿孩子威胁他;把她留在身边,他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他知道,她已经开始恨他了。他知道,把她留在身边是在折磨自己,可是为了她的安全这点折磨是他应受的!男子身上那幽兰色的长衫在月光中显得特别诡异,在这接近零下的温度里,他似乎不怕冷,总是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衫,寒风下,飘渺的长衫伴随着万丈青丝飘逸惑人。“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清冷的声音从男子背后响起,充满着诱人的磁性。“让她和她亲人见面吧。”
鑫海缓缓转过身,神色凝重,只是拿语气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你不陪她一起去么?”
“你觉得我这样可以么?”
鑫海无奈的冷笑着。“只要你不露面,自然可以。”
月光依然皎洁,夜风依然彻骨。幽兰的眸子终于闪现一丝光亮,是啊,在他最后的日子里,能多陪她一日是一日,能多看着孩子成长一日是一日。他多么希望时间能流逝的慢一些,慢一些。“你说你不相信天长地久,我想我也不能为你证明,于我,在爱上你那刻,时间就已经停止了……”翌日清晨,鑫海身着黑色斗篷,头戴带黑色斗笠踏入雨潼的屋内。只见满脸憔悴的她端坐在床头,目光呆滞。而床上的被褥没有丝毫被动过的痕迹,看来她是彻夜未眠。“你怀有身孕,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
看着她的模样,鑫海的心好似被针刺了一下,微微蹙眉在桌旁坐下。“我想了一个晚上,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拥有了你想要的一切……”“我不是你等的那个人。”
“我不管你是还是不是,就算是我给自己的一个梦境吧。”
雨潼抬眸看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袍的男子,是那么深刻。“梦境?呵呵,随便你。不过我提醒你,梦终将会醒。”
“那我就永远不醒。”
“何必那么痴傻,那么执着,那个男人不值得你付出那么多。”
“你来找我不会只想和我说这些吧?”
“我接到任务,上面让我我带你去见你的亲人。”
“真的么?”
雨潼那暗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位于后山顶上的琨仙居,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漫山遍野的红枫和青枫树,杂错在各种颜色的林木山花之中像跳动的火把,向四处漫延……被微风吹落的枫叶,像舞动的蝴蝶飘然落下,静静的落在柔软的草地上柔美而空寂。不远处,一座木质阁楼错落于枫林间,散发着虚无缥缈的烟尘。就要见到爷爷和夏姨了!雨潼有些激动的加快了迈进的步伐,而鑫海只是默默的跟随在其身后。可是,当两人越发靠近那宅子,越发感受到空气中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两人对视一眼后各自施展轻功,轻踏这满地的枫叶赶到了琨仙居。琨仙居门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门前,他的身边伏着一个中年妇人,一把利剑同时刺穿了两人的胸膛,鲜血染红了地上枯萎枫叶,不知是血染了红叶还是那红叶本就是此般如鲜血般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