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没有……”苏蔓不自觉的想要辩解。但其实,她确实是有意瞒着周雪梅的。当初周雪梅逼迫她尽快把凌绍宇抓在手里,是附带了前提条件——进凌家大门。可现在凌绍宇自动放弃了身份,离开了凌家,周雪梅又怎么可能还会继续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没有了凌家这棵大树,凌绍宇就根本什么都不是。而在苏蔓的私心里,正是因为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故意隐瞒了下来。在她看来,先和凌绍宇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凌家,可以等到日后再慢慢的一步步筹划。可周雪梅根本不给机会听苏蔓解释,她这些天一直在外面和那些牌友一起打牌,直到昨天才听人说起凌家的事情。再等她昨天晚上回到家里准备找苏蔓算账时,结果却发现她人都已经搬走了,还和凌绍宇过起了两个人的小日子。这实在让她恼火!“放着好好的凌家豪宅你们不去住,却偏要来这里住小破屋,你们俩倒真是挺新鲜的。”
周雪梅不客气的打断苏蔓的话,轻慢的眼神再次扫向房内四周,一副轻蔑又不屑的神色。苏蔓不敢答话,低垂着头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她就知道,这样的小房子,她妈肯定是看不上眼的。周雪梅凌厉的眉眼上挑,冷笑连连,紧接着又道:“我知道了,想是没什么用的,你们其实根本就进不去凌家大宅是不是?”
“妈……”苏蔓听到她的冷嘲热讽,便想要跟她解释。可周雪梅却忽地冷厉的大声喝道:“不要叫我妈!”
她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眸底一片阴寒,暗暗藏着阴霾与怒气。她猛地站起身来,苏蔓不由自主的往旁边倒退了一步,吓得整个心脏都紧缩成了一团。她不敢抬头看周雪梅,只得把头一低再低,满心的惶然。因为,她早就已经见识过她妈真正动怒时的恐怖样子了。此刻,周雪梅的目光实在凌厉得骇人,那紧盯在苏蔓的身上的双眼,就像是锋利的银针一样扎人。“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教你,结果你竟然还是蠢成这个样子,你说,你还要我怎么骂你呢?”
她眯起眼睛,不客气的指着苏蔓的鼻子,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真像是要把苏蔓给直接活活掐死了。真枉费她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可怎么就有人会蠢成这样子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次又一次的叫她失望不说,还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毁了她的谋算。早知道她会是这样烂泥扶不上墙,当初刚出生的时候,她就应该把她直接扔到河里淹死,省的浪费她这么多的时间和力气。苏蔓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妈……我知道您的良苦用心,可凌家……您也知道凌董和凌夫人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我就算是想借着肚子的孩子进凌家大门,他们也多半不怎么会看在眼里,现在我和绍宇结婚了,其他的事情我们还可以慢慢筹划……”她磕磕巴巴的把这番话说完,可周雪梅依然不怎么买账。“慢慢筹划?你还想慢到什么时候去?要慢到凌董和凌夫人都死了吗?”
她冷笑着,毫不留情对着苏蔓的斥骂。苏蔓的脸白了白,小声的道:“不是的……”“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周雪梅兀自冷冷的嗤笑了一声,阴沉沉的眉眼上有一把怒火正在燃烧,“你的眼睛里就只看到了凌绍宇,没了他就跟没了魂一样,你觉得跟凌绍宇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跟他结了婚,其他的事能不能成也就不那么有所谓了,是不是?”
“没有,”见她直指着质问,苏蔓忙不迭的摇头道:“妈,您真的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想法,我只是想,有些事可以一步步来的,绍宇怎么说,都还是凌家的儿子,就算凌董和凌夫人不认他,那也只是暂时的而已,等他们气消了,肯定就能好起来,到时候我再想办法让他们接受我。”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何况我还有肚子里的孩子,等孩子出来了,我就相对有了一个助力,迟早有一天,凌家人能打消对我的成见的。”
“想得还真天真啊!”
周雪梅冷冷的哼了一哼,抬脚上前逼近了她一步,“我知道,你大概是以为你和凌绍宇已经领了证,我就能拿你没办法了。”
她嘴角挂着一抹冷笑,眼神开始逐渐变得阴鸷,凌厉的睨着苏蔓,看起来比先前更阴森可怕,“我告诉你,我能怎么把你带来这个世上,就能怎么让你在这个世上消失,如果你敢对我阳奉阴违,敢不把我的话当话的话,那么我一定会教会你,离开这世上的最后一步路应该怎么走!”
苏蔓看着她那一脸诡异的表情,冷冷的笑再配上冷冷的语气,再加上威胁十足的话语,感觉起来真是说不出的冷酷决绝。她的脸色变得更加灰白,本能的激起了心底无名的恐惧,感觉到整颗心脏好像是浸泡在了冰冷的水里,全身都开始弥漫出一抹寒意。她很清楚的知道,她妈说得出这些话,就也一定能做得到。如果她真的再那么没用,真的不能再为她所用的话,那么,她极可能就真的会沦为那话里最终的下场。真正无用的人,她妈还怎么可能再留着?她真正想要的,不正是压榨出她身上本该有的价值吗?苏蔓轻轻呵了一口气,感觉唇瓣都在哆嗦,在周雪梅逼视的目光下,近乎哀求的道,“妈,我会努力的,您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成吗?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进入凌家。”
周雪梅冷冷一哼,阴冷的脸上没有半分感情,“希望你说的尽快,会是我想看到的时间,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说完,她把凛起来的目光收回,拿起放在茶几上的包包,撞开苏蔓的身子,便抬起脚往外走了。等到周雪梅已经离开的屋子,苏蔓还呆滞的站在那里良久。到后来反应过来,身上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扶着沙发直接无力的瘫坐在了沙发上。她哀莫大于心死般的闭上眼睛,只觉得满心都是苍凉痛苦与悲哀。……低调奢华的轿车稳稳的停靠在夏氏集团大厦外面,夏唯一推开车门,缓缓从车里走出来,后面跟着的那一大排车辆都是她团队里的工作人员。她率先下车准备回公司大楼里,因为夏氏集团总部也是独立的一座大厦,大概也是因为夏家本身就有钱,所以建造出来的整栋大厦看着也特别的宏伟壮阔。大厦的地理位置建立得比较高,从停车的地方上去还要走上几十个大理石阶。夏唯一因为去了南海湾工作,中途换了平底鞋,所以走上石阶也没有穿高跟鞋时走得那么累。后面的团队人员都纷纷跟了上来,夏唯一走在最前面,这一行十几个人,而且全是集团精英,看着也格外的有气势。上完石阶,再走个几十路就到了集团大厅,夏唯一不疾不徐的往前走,就在快要走进去的时候,无意间却意外看到了一个人影。对方就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之上,挺直的身子正抬头凝望着整栋大厦。这件事本身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奇怪的,那人身上也并无什么反常的地方,可是却让夏唯一的目光在那人身上停留了十几秒之久。对方大概也是有所察觉,很快侧回头看了一眼她那个方向。但相视不到三秒钟,对方便就收回了视线,转过身直接走了。夏唯一望着他的背影,直皱起了眉头,眼底里还有一抹深思之色。上了楼,她先回自己办公室,因为还有一份重要文件需要拿给夏东海签字,所以她在把工作忙完之后,就去了董事长办公室找他。刚巧夏东海今天也在公司里,签完字之后,又叫夏唯一坐了下来,陪他一起说话。夏先生满眼赞赏,对她道,“你这次南海湾的案子办得很不错,下次再开集团大会,爸爸一定会在大会上好好表彰你。”
夏唯一觉得他这话说得真是挺逗的,好像是学校校长对学生说他考试考得不错,要给他颁发奖状一样。她无语道:“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团队里的其他人才是真正的有功之臣,你就这么让我把所有功劳都抢了,那让别人怎么看我?”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夏东海很不以为然道:“爸爸当初给你找的这些成员那都是我亲自提上来的,说起忠诚度,别的人我可能不放心,他们这几个那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而且大家谁也不傻,当初我让你接手南海湾这个案子的真正用意是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最开始的时候,我就对他们几个人把话言明了,有几个人还是自己主动要加入到你这个团队里来的。所以,这功劳归属谁的问题,完全没必要讨论。”
说到这里,他看着夏唯一,严肃的脸上带着笑意,又道,“你啊,只要做好心理准备,在爸爸的安排之下,知道怎么一步步上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