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可能?敛了敛眉,顾亦然不由出声询问道:“爸能想得到大概会是什么人想要绑走唯一的吗?”
关于这个问题,夏东海也已经想了很久了。他的脸色深邃凝重,缓缓说道:“怀疑的人选倒是有几个,不过,最让我怀疑的大概还是一位老朋友。”
顾亦然紧接着就问,“是什么人?”
“邹进森。”
夏东海轻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道:“他的名字叫邹进森。”
顾亦然闻言不禁微微皱眉。这人的名字听起来怎么觉得有些耳熟?夏东海眼神黯下,对他说道:“你或许对他也有些印象,他曾担任夏氏集团财务部的副总,是我一手提携上去的,以前经常跟着我出入夏家。”
顾亦然听他这么说,脑海里忽然隐隐记起了一些什么事来,问道,“邹进森是不是后来坐牢了?”
“是。”
夏东海点了点头,神色顿时变得黯然,缓缓说道:“那年你晴雨妈妈……发病住院,我忙着照顾她,对于公司上的事情难免有些心力不足,所以便给邹进森放宽了很多权限,把一些重大的事情都交给了他去处理,可我怎么都想不到,就因为这样却引得他起了巨大的贪念。”
他叹息一声,道:“事发当时,正是是你晴雨妈妈身体最差的时候,有公司内线人员向我举报,邹进森大量挪用公款,并且还借机受贿高层人员,利用我给的职务做了不少违法的事情。我那会儿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与邹进森私下沟通,所以直接通过司法部门立了案。”
停顿一下,他继续道:“最初警方派人去抓捕邹进森时,他还进行了反抗拒捕,并把一位公职人员打成了伤残,但是后来,却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竟然意外的出来自首,最终被判刑八年。而就在前不久,他因为获得减刑,提早两年出狱了。”
再提起这些旧事,夏东海满心感慨,又接着道:“知道他出狱以后,我就特别让人留意了一下,发现他这几天一直没有什么异常,所以在昨天便把人先撤了……”可谁知道,到了今天唯一就突然出了意外。顾亦然神色严峻,幽深的黑眸里深不见底。夏东海的眉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结,脸上看着愈发凝重,叹了口气,最后说道:“至于……邹进森会不会因为坐牢的事情,对我心生怨怼,并且绑架唯一借机向我报复,这一点我倒是不敢百分百的肯定,只是,所有人里面也就只有他的动机最大。”
而现在,他却是感到后悔莫及,当时真不应该对邹进森放松警戒,如果让人继续监视着他,或许,唯一现在可能就不会出事了。倘若邹进森的目的真的只是想来找他寻仇的话,而以他那些年来行事狠辣的作风,唯一如今再落到他手上,恐怕……真的就要凶多吉少了。夏东海极力隐忍着没有把后面的这些话说出来,可是,以顾亦然的聪明又怎么会猜想不到?他一脸森然的站在大厅里,身影僵硬,诡异的沉寂。良久的沉默,大厅里气氛凝重,压抑得几乎让人想要窒息。“爸还记得当初向你举报邹进森违法的是什么人吗?”
忽然间,顾亦然终于开口问道。“记得。”
夏东海点头道,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些事与唯一如今的失踪有什么关联,却还是如实回道:“那位职员现在已经不在夏氏集团工作了,当初邹进森拒捕的消息传出来时,那位职员怕邹进森会暗中对他进行打击报复,所以很快就向公司提交了辞呈出国了,不过……”话说到这里,夏东海眉头紧拧着的结好似变得更深了,面上的神色也极其复杂。顾亦然没有插话,静等着他往下说。停顿了一瞬,夏东海才接着说道:“不过,举报邹进森的人只有一个,递交他违法证据的人却是两个。”
顾亦然问道:“还有一个人是谁?”
夏东海肃声答道:“是周雪梅。”
是她?似乎很有些意外,顾亦然也深深的皱起眉头。夏东海缓缓解说道:“那时举报人手里确实是有一些证据,但是证据却不太充分,就算是已经立案的话,也还是有可能让邹进森翻案逃脱。所以,在事发之后,我并没有立马声张出来,而是派人继续暗中收集证据。而就在这个时候,周雪梅把她手里的那份证据递交给了我。”
顾亦然觉得奇怪,“周雪梅手里怎么会有邹进森的罪证?”
夏东海说道:“周雪梅在做我的秘书之前,曾在邹进森手下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可能就是她那时候偷偷保留下来的证据吧。”
尽管话是这么解释,但是顾亦然还是觉得很古怪,而且其中漏洞太多,让他更加怀疑周雪梅这个人。但因为当年的这桩糊涂案是夏东海亲手操作的,再加之他与周雪梅混乱的关系,到了现在,他也不好明着把那些不好听的话说出来。沉默间,夏东海原本就严肃的脸庞越发紧绷,沉着嗓子道,“亦然,唯一被绑架的事一定不能让警方的人参与。”
如果绑架者真的是邹进森,那么有警方的加入,只会把事情变得更麻烦复杂,也会把唯一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而邹进森,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我明白。”
顾亦然低声回道。这世上,再没有人会比他更紧张和在意她的安慰,他怎么可能会拿她的生命开玩笑?!而如今,不管幕后者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们除了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把人找到并且救出来外,另一个就只有等。等着幕后的人主动联系他们。可这样等待的过程,却是极其漫长而又痛苦的……顾亦然在与夏东海把话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夏宅,他现在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事情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