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隐隐感觉到父母之间的不对劲,但是两人都没敢说话。回到家后,楚柠溪陪着他们玩了一会儿,就让陆言舟给兄弟两人洗澡睡觉。浴室里,父子三人面对面的皱眉,双胞胎坐在浴缸里,安格斯问,“爸爸,我感觉妈妈的情绪不对劲,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啊?如果妈妈真的回忆起来了,那我们她还会要吗?”
陆言舟心说,你们他肯定会要的,我就不一定了。但是这话,他没说出口,只是摸了摸两个儿子的脑袋,“不会的,妈妈一定会好好跟我们在一起的,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刚才妈妈还会理会我们吗?”
说得也是,被爸爸说服,双胞胎安静了下来。心底也稍微放松了些,两人开始在浴缸里嬉戏打闹。陆言舟花了一个小时,伺候好双胞胎,然后将人哄睡。他从未有这么一刻,不想回卧室,就想在外面站着,然后等这件事无解过去。他害怕面对楚柠溪。以前每天只想跟她黏在一起,但是今天,他居然在害怕,害怕到双手居然在颤抖。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害怕,可能害怕她跟自己说放手,以后不要在见面了,他十分确定,她肯定是恢复记忆了。-楚柠溪在卧室里等陆言舟,但是等了两个小时,陆言舟都没出现,她略微明白了点什么,自己表现这么明显,陆言舟不察觉到才奇怪。她气笑了,起身出门找陆言舟,结果一拉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陆言舟。他眸色沉沉,带着几分可以掩盖的黯。以前,她总是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才知道,一直都没看错,只是自己不愿意觉得自己是看到了他的隐藏面。楚柠溪站在原地,问,“为什么不进来?”
陆言舟,“不是不想进,是不敢。”
楚柠溪,“你有什么不敢的,陆言舟,你告诉我,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陆言舟道,“我不敢的事情很多,最怕的是你离开我,”楚柠溪知道他的话是真的,他的病态也是真的,陆言舟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才抬眸看着她的脸,眼神很细致。带着楚柠溪都看不透的深谙,里面有着非常复杂的情绪。“你是不是想起来了,那两年的记忆?”
楚柠溪笑,“你担心我想起来吗?”
“害怕,也期待,因为现在的每一天,都像是我偷来的,我不敢放松哪怕一点点,就担心一眨眼睛,你就不见了。”
真的很害怕。楚柠溪哼笑,也不知道信没信,但是看他的目光很冷,冷得让人生寒。她侧开身子,“你先进来吧,进来说,不然一会儿打扰到双胞胎。”
陆言舟还能说什么呢?他什么都不敢说,甚至不敢问她任何的问题,担心影响到她,然后她更生气了,害怕她对他连最后一丝的耐性都没有了。每往里面走一步,他的脚都像是灌铅了一般。非常沉重,像是要了他半条命,终于坐在了沙发上,他像是一个等待宣判死刑的囚犯,等着自己被凌迟,然后守着那点可笑的东西,等着别人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自己可能活下去的机会。楚柠溪却是个刽子手。她坐在他对面,直接了当的开口,“陆言舟,我们之间,就这样吧,我不知道我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问题,还是我的记忆本身就篡改了;但是我不想跟一个曾经囚禁过我的人生活,我害怕跟这样的人一起生活。”
陆言舟猛然睁大眼睛,一切都有迹可循,她是真的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了。就像曾经她想离开那个公寓,死在他面前一样。陆言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脸色十分苍白难看,就连曾经想要握住她的手都在颤抖。“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不能,不想,不跟你在一起了,我觉得我配不上你,你也不需要这样的我,我不是应该乖乖的被你安排着就好吗?你回来跟我结婚,心底是不是觉得,绕了一大圈,我还是心甘情愿的回到了你身边,你是不是在想,我像是个斯德哥尔摩患者,没你就不行了?你内心对我的嘲笑,是不是特别厉害?我离开你了又能如何,最后我依然还是没没能逃过你的手掌心?”
陆言舟目眦欲裂,不敢去看她,更不敢为自己辩解。见他什么话也不说,就垂着头,但是肢体语言,足够说明一切,他很不喜欢现在她说的话。楚柠溪可不管这么多,她依然自顾自的说着话,“陆言舟,重新遇到我,你装成一个穷人,接近我,然后骗我跟你结婚,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陆言舟想说,你不要在说了,我没有,我从新跟你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觉得老天多眷顾我。但是开不了口,感觉这些说出来,都是借口。楚柠溪道,“带着两个儿子跟我相认,是不是觉得,我也很傻,像个傻子,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我其实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你玩弄?我一直没怀孕,不是我的问题,对不对?当年我们闹得最严重的时候,你去结扎过,而且跟我说,这辈子不会在让我怀孕。”
陆言舟眼睛猩红一片,里面藏着红血丝,看着楚柠溪的眼睛,让人生畏。但是这时候的楚柠溪,已经什么都不担心,也不害怕了,如果陆言舟想要杀了她,都没什么问题。她只是在想孽缘,两人之间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大骗局,从一开始,就是。楚柠溪有点厌恶自己,也有点怨恨陆言舟。他怎么就能这么不要脸呢?她好不容易有了新的生活,但是他依然出现了,搅乱了她的一切安宁,似乎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没意义。楚柠溪很怨恨。也很讨厌,但是依然喜欢着他。两人不知道的是,原本以为睡着的双胞胎,此时就在两人房间门口,将两人的争吵听了进去。安其罗有些害怕的看着哥哥,“哥哥,妈妈爸爸是不是要分开了,以后没人要我们了是吗?我们是不是以后只剩下两人相依为命了?我们不能跟妈妈和爸爸一起生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