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当时就懵了。“医生,我哥怎么了?不可能,他不可能出事!你一定弄错了。”
王月疯了一样要往里冲。王磊的两位哥哥也都面露痛苦之色,此刻只能紧紧扶着母亲,以防她太激动而出事。而就在这时,护士们推着担架行了出来。蒙着一块儿白布的王胖子显的那么安静,平时从不消停的王胖子,今天终于停止了吵闹,或许再也吵不起来了。“儿啊!”
王母双腿一软,嚎啕大哭,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两个儿子赶紧把她扶起来。王母挣扎着扑到担架旁,双手颤抖地掀开蒙头的白布,露出一张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你留下妈一个人可怎么活啊,我,我也跟你走了吧,你说话啊,你——”王母语无伦次,拼命摇晃着王磊的脑袋。可惜,平时会憨厚一笑的王磊,此刻却死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哥!你说话啊,别吓我们啊,你昨天不是说要带着嫂子回家看妈吗?妈在家给你做了一堆好吃的,就等你领回嫂子呢,你怎么能这样就走了?你说话啊。”
红樱桃早已泣不成声,她拼命捂着嘴巴,眼泪却不争气地坠落下来。王母转过身来,扑到林萧脚边,嚎道:“林神医,您救救王磊啊,他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林萧恍若石化。他的确感受不到王磊的心跳。全身骨骼都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五脏六腹也有很大破损,医生虽然帮他止了血,重新补正了器官,可他失血太多,身体各项功能严重受损,想救活过来,除非发生奇迹。无常不知何时走到林萧身后,淡淡道:“看到了吗?命运是无法反抗的,我并非危言耸听,这种事会在你接近三十岁时不断发生,不断折磨着你。”
“混蛋啊!”
林萧心中狂吼。“哎!”
医生叹一口气,苦笑道,“你们还是先去办一下手续,然后把伤者尸身领回去,好好安葬吧。”
“不会的,不会的,我哥不会就这么死的!”
王月跟母亲一起,跪倒在林萧脚边,“您一定有办法救他对不对?”
医生看了眼林萧,下意识地对王月说道:“不是我给你们泼冷水,现在这种情况,华陀再世都无能为力,何况是他?或许南宫集团那个义诊的林神医会有办法,可惜远水解不了近火,伤者现在已经没了呼吸——”“我试试!”
林萧深吸口气,他绝不愿意跟命运低头。所谓的诅咒全是无稽之谈,他今天就要给无常证明,人定胜天。林萧二话不说,推着担架冲入急救手术室。“诶?你干什么?你不能乱来!”
医生跟护士急了,就要冲进去阻拦林萧。王月等人马上拦住他们,王月急道:“他就是南宫集团的林神医,让他试试。”
“他,他就是林神医?”
医生怔住了。最近关于林萧的传言越来越神,尤其在医术这一方面,引起了中医协会和医药协会的共同抵制。然而越是这样,林萧的热度却越来越高涨。无常盯着林萧进入急诊手术室,淡淡道:“他不会成功的,你们根本不懂,他是在跟死神竞争。”
手术室的门再次被关紧。林萧扔掉白布,露出王磊肥胖的身体。时间太紧迫,弄草药修复内脏器关怕是来不及,必须通过针灸术与外科手术共同开始来拯救王磊。王胖子身上大小十几处断裂伤,致命之处是失血过多,内脏功能衰竭。幸运的是,脑袋没大事。解决的办法,除了及时输血之外,便是建立新的内脏功能结构。想要让破损的内脏重新发挥作用,就必须进行内脏修补。刺激细胞活性可以用针灸术,但恢复脏器功能,需要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外科技术,要求找到几乎每一根毛细血管进行续接,同时还要防止器官急速衰竭而引起大脑缺氧。一旦脑死亡,无论林萧技术多么高超,都是徒劳。手术室外渐渐聚集了许多闻讯而来的医护人员以及病患伤者。救一个被医生宣布死亡的伤者,这种事无论怎么听都像是笑话。即使林萧最近名头正盛,这种逆天行为还是无法让人相信。“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王母倔强地跪在地上不起来,双手合什虔诚地进行祈祷。王月跟两个哥哥焦急地徘徊在门前,心脏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哥哥一定没事的!林神医一定会治好他。”
“王磊这小子命很硬,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了?”
“这个臭小子,等他活过来,我非抽他不可。”
红樱桃躲在一边,她害怕与王磊的家人见面,害怕从他们身上感受那种生离死别。无常冷漠地看着这一家人,不合时宜地说道:“你们不必抱有太大希望,说句不好听的话,林萧不是神,他医术高超不假,想起死回生那只能是痴人说梦。”
“你,你谁啊?你说什么呢?你咒我儿子死吗?”
王母转身厉声喝道。无常嗤笑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是我咒,而是林萧在咒!说了你们也不懂,总之以后远离林萧吧,跟他关系越近,死的越快!”
几人被无常的话气坏了,两个哥哥当时就想过去打人,马上被一帮人拉开。无常对他们的谩骂也不当回事,退到一边靠在墙上,掏出烟吞云吐雾,静静等待林萧出来,等着给他最后一次提醒。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从天明等到天黑,从天黑又等到天明。整整十六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里依然没有什么动静。王母早就哭哑了嗓子,虚弱地靠在儿子腿上,目光呆滞地盯着手术室的门。围观的医护人员与病患伤者换了一批又一批,也都渐渐失去耐心。又过了两个小时,众人已经疲惫不堪快撑不下去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开启。林萧摘掉口罩,一脸疲惫地走出来。看到林萧那阴沉中透着遗憾的表情,无常慢吞吞地说道:“我说过,你赢不了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