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想不到,南宫锦出家的原因,是为了替他解除诅咒。按照惠光大师的说法,诅咒也是一种业障,必须要用佛法来消除,至爱斩断红尘俗事为爱人消除业障,这是一种虚无缥缈,却又不得不让人相信的办法。至少南宫锦信了,所以她才要皈依佛门,日夜诵经来替林萧解除诅咒消除业障。“我听说惠光大师好像并没有接受嫂子出家的要求,让她暂时跟着上早课聆听佛法,这事应该没那么快定下。”
林萧闻言,大大松一口气。南宫锦若是真出了家,他非得把大智庙拆了不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大智庙拆散别人家夫妻,被拆了一点都不可惜。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林萧也不愿意做的那么绝。“你买通几个和尚,让他们随时传递消息,我去找那老和尚谈一谈。”
“行!”
林萧长身而起,决定亲自走一趟。大智寺广接香火,每日都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游民和虔诚佛徒前来烧香拜佛。都说惠光大师佛法无边是岛国最有智慧和功德的大师,来拜访者每天络绎不绝,但大师并非什么人都见,只见有缘人。有缘人这个说法太过笼统,谁都觉得自己会是那个有缘人,每天抱着期待前来大殿门前等候。而林萧看起来,大概不是有缘人,被两个沙弥跟一大群人同样的待遇挡在殿外。殿外的青石地板上跪满了佛教徒,双手合什虔诚跪拜,只有林萧一人直愣愣站在当场,看起来十分扎眼。“求见大师要有足够的诚意,小兄弟你一身傲骨不肯跪拜,又怎能得到佛法的救赎?”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抬头目视,语重心长地劝告林萧,希望他同所有人一样,跪拜在地。林萧轻蔑地瞥他一眼:“求神拜佛有什么用?能让你多活几年吗?”
一眼看出老大爷身染重疾,林萧忍不住的讥讽之语,立马让老头子脸色一变,冷冷道:“不知好歹的小子,我好心劝你,你却诅我,哼!你一辈子都别想见到惠光大师,你这样的粗鄙之人,注定无法被佛光普照。”
人群纷纷投来鄙夷和嫌弃的表情,对于林萧这种与他们格格不入的另类,众多佛教徒均发自内心的蔑视。“这种人还有脸见惠光大师?简直莫名其妙。”
“连对大师起码的尊敬和敬畏都没有。”
“注定会被扫地出门!”
林萧才不跟他们嚼什么舌根子,忽然扯开嗓子,语惊四座地叫道:“惠光贼秃,有句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作为佛门大能,现在却要拆散我们夫妻,信不信我把你的庙给拆了?”
全场一片哗然。竟然敢当众辱骂惠光大师是贼秃?两个小和尚的脸色立马变了,迅速走过来警惕地瞪着林萧,沉声道:“施主休要胡言乱语,请马上离开大殿范围。”
“我就不离开你能怎么着?让惠光出来见我,否则我马上拆了他这破庙!”
林萧嚣张地叫道。几十上百名佛教徒纷纷起身,将林萧包围起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他们还没见过在大殿前如此无礼叫嚣的人物,简直是亵渎佛祖的大不敬行为。林萧这一吆喝,把和尚们都给吆喝出来了,纷纷从大殿里疾奔而出,列成整齐的队伍,挡在他的面前。一大帮子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林萧,对他怒目而视。“太嚣张了,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不容你亵渎。”
“施主请退出大殿范围。”
“什么意思啊?还不走?”
虽不至于出手打人,但对林萧的敌意却非常明显,瞬间将他孤立起来。林萧扫过所有人,对他们的质责恍若未闻,继续叫道:“惠光,你想当缩头乌龟是不是?还不快点出来?我闯了啊——”“闭嘴!”
“怎么能如此辱骂大师!”
群情激愤,现场吵吵闹闹一片混乱。林萧掐着腰站在场地中央,目光桀骜地盯着大殿门口,心想着如果惠光再不出来,就直接打进去。“阿弥陀佛!”
忽然,一道苍老中带着厚重鼻音的声音从大殿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身红色袈裟,戴着主持帽的惠光大师步伐稳健地走出殿门,目光平静淡然无波,远远凝视着林萧,眼中暗含深邃之意。“主持,他——”一个和尚急着过来告状,却被惠光抬手阻止。“惠光,你拆散别人的姻缘,是怎么个意思?”
林萧眉毛挑的老高,厉声质问。惠光又打了声佛号,认真盯着林萧,意味深长地说道:“施主何出此言?”
“少给我装糊涂,我老婆南宫锦,是不是在你这儿?”
林萧推开众人,大步流星走向惠光。众人赶紧蜂拥着挤到林萧面前挡他去路,生怕他对大师做出不敬之事。“原来是林萧施主!”
惠光似是并不惊讶,挥手喝退众僧,指着大殿说道,“既然施主来了,那么进殿一叙吧。”
群情哗然。进殿一叙?他们这么多人跪了好几天,都得不到接见,这华夏男人刚来两分钟,大骂几句就被引入大殿,这是何道理?“主持,这……”“怎么回事啊?”
目瞪口呆的佛教徒们,死死盯着林萧,均觉得整件事发生的太不可思议。难道有缘人就是骂大师之人?大家心里极为古怪。惠光没有多说,慢慢转身朝大殿内走去。林萧在一众僧人以及佛教徒复杂而呆滞的目光里,大摇大摆地跟了进去。原来骂大师就能得到召见啊?立马有个心思活络之辈站出来,意图通过这种另类的方式得到接见,破口骂道:“贼秃,我要入殿,我要——”砰!此人顿时被两个和尚挥拳砸晕在地,很快拖了出去。和尚们本就压了一肚子火气,哪会再给他面子。“谁敢对大师不敬,立马乱棍打出!”
喝!十几名武僧拎着棒子横成一排。有几个蠢蠢欲动的小子立马止住脚步,黑着脸慢吞吞退回人群,再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