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笙箫,你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吗?”
聿尊压下身,紧贴着笙箫的后背。她就是不知道,才白白吃了这个冤枉亏。“里面,是严湛青父亲这几年来贪污的证据,有证人证言,还有他海外藏金的银行账户,陌笙箫,你可真会帮他啊。”
笙箫侧脸抵在冰冷的引擎盖上,她听了,只觉全身发凉,大脑却清醒地反应过来,她脸上显露出愤怒,肩膀使劲向后甩,硬是从聿尊手中挣开,“你……”她一个恼怒,愣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连贯说出来。“我怎样?”
聿尊挑起笑。“你明知道这样的光盘在大庭广众下放出来,会有怎样的后果,你还让我亲手将它送给严湛青,你……你……”“我就打这心思,你能怎么着我?”
聿尊伸出手,将她拉到自己跟前,“心疼了?我不过就是想玩玩,他不让你死心了么?你也让他死心一回,扯平了。”
笙箫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她转身要走,却被聿尊扣住手腕拉回来,“那张光盘在哪?”
“我真的不知道。”
陌笙箫坚定,他肯定自己搞错了。聿尊垂首睨着她的脸,笙箫显然不像是在说谎,再说,聿尊毕竟是混久的人物,自然也能猜测出几分来,她若真发现了光盘的内容,就算是删除了,也不至于傻子似的拿到摩天酒店来。依照陌笙箫的性子,该是毁了光盘,再偷偷跑路吧。可是,那个地方确实只有他和笙箫知道,“那光盘还经过了谁的手?”
陌笙箫想起给湘思买药的空挡,可聿尊本就对姐姐没有好感,这会若被他知道了,估计更要迁怒于她,“没有,我拿了之后,直接赶来的。”
聿尊眸子极快地捕捉到笙箫脸上闪过的不自然,他潭底沉入深邃的涟漪,没有说破,只是抿起了薄唇。严湛青好不容易摆脱苏柔,追出来的时候,聿尊带着笙箫刚驾车离开,他徒步追赶,只是跑车三两下就没了影子。他一拳懊恼地砸在空气中,西装礼服下,胸膛不住起伏。笙箫在后视镜中看见了男人追出来的身影,她两眼盯着越来越小的影子,直到被拉成一个圆点,消失在眼中的时候,她还在看。她和严湛青已经走的这么远了,越是回头,越会发现中间的沟壑有多长、多深。陌笙箫眨了眨眼睛,将脸别向窗外。“湛青……”苏柔见不到他,追出来一看,他果然在这。严湛青一身纯白色手工西服,他右手僵硬的将口袋中的礼花掏出来,花的香味刺激着他此时已经微微发酸的鼻子,严湛青将花丢在地上,旋身朝酒店大门走去。红色玫瑰当场就被踩得碎成两瓣。苏柔眼眶内蓄满眼泪,她爱她,难道这样也错了吗?她蹲下身将花捧在掌心,起身追了过去,“湛青,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婚?”
严湛青见她挡在跟前,只得顿住脚步,“苏柔,你这样问有意思吗?”
“哪怕你再怎么不愿意,可我今天还是你的新娘,就算是演戏,你也不能中途把我一个人丢在这,湛青,我也会心痛……”严湛青擦身走过去,苏柔手臂被他轻轻一撞,手里的花掉在脚边,一片片花瓣散开来。严湛青来到大厅,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看是陌生号码,几乎没有犹豫,还是接通了。“喂?”
“严少,你今天得好好谢谢我。”
严湛青一听声音并不熟悉,只当是自己以前的哪个女人恶作剧,“你是谁?我没空搭理你。”
说完,便要将手机挂上。“我是陌湘思。”
严湛青想了下,才忆起笙箫的姐姐就是叫陌湘思,他难掩吃惊,“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我在笙箫手机上看来的,”陌湘思躲在房间内,何姨这会正在厨房内忙活,“你不想知道,聿尊让笙箫拿来你婚礼现场的光盘内,究竟是什么内容吗?”
严湛青脸色一沉,“是什么?”
“是你父亲贪污的证据,”陌湘思压低声音,“所以,你得好好谢谢我,是我将里头东西换了,不然的话,大庭广众之下,你父亲早就被隔离审查了。”
“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陌湘思料准聿尊和笙箫不会在此时回来,“我想,聿尊手上应该不止这一份光盘,所以,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那,笙箫知道吗?”
“你是想问,笙箫是否知道光盘的内容吧?”
陌湘思微微垂下眼睑,她想了下,这才开口,“她不知道,聿尊就是想要借她的手来对付你,我这个傻妹妹啊。”
严湛青闻言,胸腔内提起的一口气陡然松懈,重重舒了出来。“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别人,我知道笙箫喜欢你,她自然也不希望你出事。只是……我不想她夹在我和聿尊之间为难,我打电话给你,别无他意,就是提醒你小心。”
严湛青应承下来,也不会傻到告诉聿尊,是陌湘思换了光盘。湘思将电话合上,她不着痕迹地扬起眼角,取过床上的毯子盖在膝盖后,便推着轮椅走出去。严湛青手里握住电话,看来,聿尊是要先扳倒父亲,尔后再来对付他。严湛青向来不管父亲的事,严家自己也有公司,他只知道,父亲的人脉关系帮了不少忙,但要说严父贪污了,他也不觉得奇怪,这世道,还能相信有几个清官?只是,这些事都上不了台面,一旦证据链形成,严父这么多年铺顺当的仕途,也就等于毁了。严湛青五指紧拢,他和聿尊,本来就是势不两立,只看谁下手更快!两人回到皇裔印象,何姨做好了晚饭,正和陌湘思准备吃饭,见到二人进来,何姨忙起身,“聿少,陌小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