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尊将车钥匙和手机放在吧台上,他要了瓶酒,经过调兑的伏特加遇上冰块,喝进喉咙时清冷而舒爽。要想开一个酒吧,无论在哪都需要强硬的后台,更何况是欲诱这样能在白沙市独占鳌头的一家黄金会所。晦暗的灯光调制着暧·昧,一道道打在聿尊冷峻魅惑的脸上。有个男人喝醉了酒,冲上十字走道,欲诱向来是有规矩的,除了领舞和服务员,客人只能留在舞池,不得上走道。但凡是来玩的人,十个中有九个知道欲诱的老板是个惹不起的主,所以很多都是有色心没色胆,碍着这条规矩,顶多是在台下摸摸腿,吃吃豆腐。男人也是醉的不轻,脑子模糊,三两步竟冲过去抱住了一个年轻身材好的领舞,双手迫不及待就将对方的丝带给扯去。那领舞一声尖叫,只不过很快被舞池内的音响掩盖过去,她无措地站在走道上,两手死死护在胸前。有些好事者立马吹起口哨起哄,“呦呦——给哥哥看看,这身材好的。”
聿尊出来玩惯的,见多了这种事,他端起酒杯轻啜口酒,只当是在看一出好戏。欲诱内的保安很快冲过去,三下五除二就将男人拖出去,领舞也在同伴的帮助下顺利离场。舞池内各玩各的,见没热闹可看,也就散开了自找乐子。其实,南夜爵先前是不管这些事的,这规矩是容恩给他定的,她说欲诱内的领舞及服务员也是人,让南夜爵定要护她们周全。这种阴暗行业,被人摸两下手,搂搂抱抱那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所以,在双眼都能看得见的地方出事,南夜爵会让人出来管,至于藏在包厢内,以及出台的那些事,容恩看不见,南夜爵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聿少,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身着黑色吊带的女子挨靠过来,一看就是调·情的高手,她柔软的胸脯压在男人手肘上,细腻的手臂攀住聿尊的肩膀。他抿起薄唇,唇上还残留着酒渍,光泽透明,女子舌尖轻舔了下唇角,上半身倾过去。聿尊食指在她唇上一点,止住女子欲要进行的动作,他指上苍龙在橘黄色灯光下显得诡谲阴鸷,一双眸子更是晦暗不明,“我今儿不想找乐子。”
“聿少……”女子嘟着嘴撒娇,小手包裹住聿尊的手,唇瓣轻启,将男人的食指含在口中。她媚眼如丝,黑色吊带几乎包裹不住她玲珑的身子,一对丰盈呼之欲出。她技巧娴熟,眼见聿尊没有再说什么,便拉开笑,身子凑过去后,双手紧紧搂住男人的脖子。温香软玉在怀,聿尊想起,他有好几天没有碰陌笙箫了。她身上那种干净清新的味道,令他不由着迷……女子埋在他颈间,她知道男人的敏感点,她双手攀住他的后背,使着法子逗弄,聿尊鼻翼间闻到一股很浓的脂粉味,又像是那种廉价的香水味。他双手稍一使劲就将女子推开,眼里面静若寒潭,丝毫看不出任何涟漪,更别说是激起的欲望了。他嘴角轻挽,一抹迷人蛊惑的弧度展开,“我去下洗手间。”
女子望着他的背影,气的干跺脚。陌笙箫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内,她知道这会天早就黑了,她坐在沙发上,显得局促不安,那种恐惧又袭了过来,周围安静地连窗外的风声都能听见。这会,好像又变天了。风越来越大,噼里啪啦的似乎是雨声,击打着窗户,几乎要将整栋房子弄得摇摇欲坠,陌笙箫害怕不已,她双手摸索着沙发站起身,跌跌撞撞走到床前。一道雷声,吓得她身子一退,撞在柜子上。陌笙箫忍痛又向门口走去,她打开门,“姐,何姨……”陌湘思关了电视坐在客厅内,何姨临时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媳妇预产期到了,晚上觉得肚子有些疼,她本来想和陌笙箫请假,但湘思说笙箫这会心情不好,别去打扰她,便自作主张让何姨回去了。雷电交错,一道道闪电劈开长空,将暗沉的黑幕撕拉的犹如白昼,那些阴森的寒光穿过窗子打在陌湘思脸上,她一动不动坐在沙发前,笙箫惊惧的叫喊声仿佛就在她耳边。她置若罔闻,双眼望向窗外。狂风大作,院子内,那些名贵的花种早就被践踏得不成样子,平日里再光鲜,如今,也附着在淤泥中直不起腰。湘思知道,笙箫从小就怕打雷。一闪一闪的寒光将陌湘思那张脸衬得犹如鬼魅,她双手紧握住身侧的轮椅,嘴唇紧闭。“姐,姐……你睡了吗?”
“姐,何姨,你们在吗?”
“姐……几点了?”
空荡荡的客厅内,只有陌笙箫自己的回应。海贝被关在何姨的房间内,听到笙箫的叫声,汪汪叫了几下。陌笙箫害怕地贴着墙壁,她们都去哪了?难道出去了吗?她无措地伸出双手,“姐……”声音里面带着哭音,她得不到回应,便将门关上后重新回到房间。偌大的花园别墅,仿佛就剩下她一个人,陌笙箫急忙朝床边走去,一路膝盖磕磕撞撞,她也顾不得疼,忙从床头柜内找出手机。她记得湘思的电话,可双眼看不见,连号码都拨不出去。陌笙箫神色懊恼,雷声轰隆,她害怕的直想哭。笙箫记起聿尊给她设置过快捷键,数字键1便是聿尊的号码。陌笙箫拇指很快找到那个数字,只是犹豫不定,想着要不要打这个电话。打通了,又该怎么说?一个惊雷在她身后响起,她吓得一跳,手指已经照着号码拨出去。欲诱内,女子见聿尊还不过来,他放在吧台上的手机正好响起,她望了眼,便又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