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考虑再三,为了安全起见,想着换一个人去完成,不然,万一出什么意外的话,很快就能找到她头上。看守顾筱西的人将门打开,见她照常趴在床沿,手边分别放着十几张严湛青不同侧面的画像。“喏,吃饭了,”男子将饭盒丢过去,“神经病。”
顾筱西充耳不闻,听到关门声传来,她抬起头,停住手里的画笔。窗户被粘了一层旧报纸,阳光显得昏暗破落,她来到窗户跟前,小心翼翼将插销打开,陡然刺进来的光令她双眼紧闭,泪水忍不住溢满眼眶。顾筱西擦了擦眼角,外面还有一层纱窗,她回到床前,从包里取出削铅笔的小刀,生怕做的太过明显,所以只在边沿割开个小口子。外面两人在客厅看着电视,里头只有简陋的一张沙发及电视柜,他们买了个20块钱的塑料凳作为茶几,在上头摆着小饭馆炒来的几个菜,以及一瓶白酒。“来,喝!”
“这日子要过到什么时候?我真他妈腻歪了!”
另一人连声劝慰,“这不挺好吗?不用干活还能等着拿钱。”
“呸,憋屈,一天到晚呆在这地方,拿那两万块钱。”
男子抄起酒杯,一口白酒跟着下肚。“要不咱以后干票大的?”
……顾筱西在门口偷听了会,见两人喝得起劲,暂时应该不会顾及到她,她忙拿起铅笔在画像背面写上求助信息:15幢三层,有人被绑架,请求报警。她将画像折成纸飞机模样,又将纱窗撕开些,然后一个个顺着飞出去。顾筱西听到脚步声,忙关上窗子来到床边,男人打开门进去,一眼望见被面上的纸飞机,“你在做什么?”
“我闲着无聊。”
男人弯腰将东西拿在手里,顾筱西紧张的一颗心悬在喉咙口,她装作若无其事般拿起盒饭,男人仔细看过后又丢回去,“无聊。”
望着走出去的人影,顾筱西连拍几下胸口,抬起袖子擦拭额角,竟发现都是汗。严湛青的车就停在马路旁,凑巧这廉租房靠着路口,顾筱西一连丢出去十几架纸飞机,有的散在树上,有的直接冲到角落,却偏偏有那么一架,顺风顺水地钻进严湛青打开的车窗内。男人睬了眼,将纸飞机从腿上拿起来。他正在等红绿灯,此时跳起绿灯,严湛青将纸飞机丢在副驾驶座上。他不经意瞥了眼,望见铅笔勾勒出的一双眼睛,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又觉这感觉有些熟悉。男人颇为好奇,拿起纸飞机将它展开。严湛青猛地踩住刹车,还好车速本就不快,后头的车辆受到惊吓,差点追尾。明眼人,但凡见过严湛青的,都能认出来是他。他端详着手里的画像,纸张并不是画画所用的宣纸,像是在练习薄上撕下的,严湛青将纸张背过去,看见一排娟秀的小字。他抬头望着不远处成排的廉租房,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屋内的两人明显是喝高了,你一杯我一杯,面红耳赤,满嘴酒气。“喝,你说里头那妞什么来历?我是瞧不出来的……”“管她什么来历呢,咱拿钱做事就成,对方到时候要不给钱,咱就把他,把他……”男人说罢,发出几阵粗俗的笑声。另一人闻言,先是一怔,又笑的极大声,“我们两个傻胚,放着资源不知道利用,你说,咱现在就把她睡了,能有谁知道啊?再说,那人让我们看好了,可又没说不让我们碰。”
“咦——聪明,”男人抄起手掌朝同伴后脑勺拍去,“我咋现在才发现你脑袋瓜这么灵活呢,可以去当,比,比什么盖茨来着?”
“比尔锅盖,蠢货。”
“哦,对对——”顾筱西将窗子拉开一道隙缝,她听不到楼底下有何动静传来,门口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她急忙将窗子拉上。两人醉醺醺地进屋,顾筱西倚在窗前,“你们……”“来,来,陪哥俩个喝一口。”
“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哥哥可以教你嘛!”
一人脚步趔趄走过去拉住顾筱西的胳膊将她拽到床上,她脚后跟绊了下,被两人给压制的动弹不了。“走开,别碰我!”
“轻点,轻点,瞧你野蛮的,女孩子要好好爱护。”
另一人说着,摸了摸顾筱西的手背,她惊恐不已,两条腿开始用劲蹬动,“放开我——”“来,我喝一口,你也喝一口。”
男子拿着酒瓶对着顾筱西脸上猛灌,劣质白酒气味浓烈,顾筱西喝进去两口,呛得整张脸通红,“咳咳,咳咳——”“怎么了,不喜欢喝酒吗?喜欢来直接的是不是?”
“你们想做什么?可别忘了我现在是人质,动了我看你们怎么去交差。”
“不就那么点……钱嘛!我,大爷我……有的是钱。”
“啊——”顾筱西一件毛衣被对方撕扯地掉了扣子,男人骑上床,膝盖压着她两条腿,另一人用力的去脱她衣服,“放开我,不要——”她绝望地嘶喊。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一名男子口气不悦喝道,“谁啊!”
“收电费的。”
“收收收……我现在没空!”
“砰——”本就不结实的木板门被踹开,好几个人相继冲进屋内,两人酒劲未过,刚反应过来想拔腿就跑,冲到门口去却正好自投罗网。顾筱西胡乱揪住散开的衣领,她抹着眼泪蜷起身,一名警察走上前,“你没事吧?”
顾筱西没想到她瞎猫撞见死耗子,竟然飞出去的纸飞机真会有人看见。她喜极而泣,“没事。”
严湛青手里拿着那张褶皱的画像进来,他望见蜷缩在床上的顾筱西,看来他猜得没错,果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