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也生下来了，是个小子，声音比姐姐更响亮。慕九月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起来，浑身湿透，虚弱无力。她发誓，以后她再也不要生了。“姥姥，月月是不是都生下来了？”

罗清羽焦急的声音传来：“月月，你怎么样？”

慕九月哪里有力气应他？自己躺在床上，暗自调息，缓解自己的虚弱。但，此时她感觉好饿好饿，肚子中那股强烈的空虚感充斥着她的所有感知。本来就在那里面躺了四个多月，不吃不喝，全靠药气与灵气支撑。肚子里一下子卸掉了两个货，那种强烈的空虚感，真的很不舒服。“赶紧准备些吃的给她。”

凤千寻一边为慕九月缝针，一边对外面说了一句。“好！”

罗清羽连忙应声，虽然凤千寻没有正面回答他，但这语气，应该是母子平安了。他很想现在就冲进去看看，但想想，慕九月那么久没有吃过东西，现在又刚生完孩子。所以，他转身往灶房飞掠而去。凤千寻很快为慕九月收拾好，将两个小家伙抱到她面前。“龙凤胎，姐姐早了两分钟。”

顿了下，她笑道：“小子应该是想当哥哥的，只是急乱出错，脚先来，被我推了回去，结果让姐姐抢了先。”

“两个都不小，约莫有五六斤左右，真看不出来，你几个月不吃不喝，他们也能成长得这么好。”

凤千寻两个手弯里都抱着孩子，笑道：“以前我只剖腹接生过孩子，顺产接生还是第一次呢。”

“双胞胎顺产，你可真厉害。”

“让我看看。”

慕九月脸上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挣扎着撑起身子。“你别动，虽然是修炼者，但女人生孩子，全身骨格都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还是注意着些。”

凤千寻连忙阻止她，将两个孩子放在床边，让她能看到。慕九月看着两个熟睡的小家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竟是分辨不出，哪个是男婴，哪个是女婴。小家伙小小的，肌肤还有些皱，浓密的细柔黑发，紧紧地贴在他们头上。她抬手，轻轻碰了碰其中一个的小脸颊，软软的，嫩嫩的。“有没有想过给他们叫什么名字？”

凤千寻笑着问道。慕九月微懵，以前她想着还早，还真没有想过。后面的几个月，她被困在空间里，也没有时间想这些。“你是曾姥姥，他们的名字，就让你来起吧。”

她将起名字这样的大事丢给凤千寻，对于起名字，她是真的废。凤千寻眼睛眨了眨，指着自己：“你让我给他们起名？”

“你不会说你不会起吧？”

慕九月躺回去，还真的累，到现在下身那股撕裂似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她的感观。肚子里的空虚感还没有过去，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疼痛起来。“是不是肚子痛了？你怀的是双胎，子宫恢复的时候，也会比正常人的一胎要痛得多，你忍两天就好了。”

凤千寻看她的脸色，就明白她是怎么回事了。一般人第一胎，不会有太明显的宫缩痛。但二胎的人，一般都会有痛感了，第三胎会更痛。慕九月闭上眼睛，哆嗦了一会儿才说道：“我饿了。”

凤千寻看了她一眼，道：“你先好好休息，我让清羽进来侍候你。”

说完，她又弯腰，小心翼翼地抱起两个孩子，在房中缓缓踱步。慕九月很想说，孩子就留在她这里就好。但她真的好累好累，眼皮重得睁不开，怕自己睡得太沉，不小心压着两个小家伙了。凤灵打开门的时候，罗清羽端着一碗粥站在门外。“她刚累得睡着了，你叫醒她先吃些东西。”

凤千寻头也不抬地说道，罗清羽看了她一眼，见她怀里抱着两个孩子。他也没有过去看，而是赶紧走到床边。看到慕九月安静地睡在那里，她脸仍然惨白，因为刚才出汗，头发还是湿贴在上面。他心中一阵阵地抽痛，坐在床边，将粥放下，伸手轻轻将慕九月扶起来。被他一动，慕九月就惊醒了，睁开眼睛，看到是他，嘴唇微动。“清羽？”

“月月！”

罗清羽搂着她的大手紧了紧，随后又赶紧松开。他的双眼有些红，伸出一手将粥端过来，温声哄道：“是不是饿了？来，先吃些粥。”

粥是鸡肉粥，里面还放入了两味滋补的药材。钻研了那么长时间的药典，他也不是白看的，对药材的理解，或许比不上慕九月，楚沉与凤千寻。但肯定要比庆生，凤灵他们都要好不少。鸡肉是被他撕成肉丝，完全是以前哄傻子吃粥时的做法。慕九月没有拒绝，她是真的很饿了，张嘴就着他送到嘴边的粥，一口接一口，慢慢吃下去。一碗粥下肚，她还是感觉很饿，还想再吃。“你先好好休息一会，一会儿再吃，少吃多餐。”

罗清羽搂着她坐着，伸手帮她梳理长发，指间丝丝缕缕的灵气散发而出，将她湿贴到一起的头发都梳理好。他的语气很温和，却透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慕九月没有说话，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心在这一刻特别宁静。“月月！”

他轻唤。“嗯！”

她眼睛都没有睁开，轻轻应了一声。罗清羽垂头，轻轻往她额上轻亲了一下：“你回来了，真好！”

慕九月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又闭上眼睛，但唇角轻轻勾了勾。她本来是想再继续睡一会的，但此时，却感觉睡不着了。“你看到孩子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有气无力的感觉。“嗯！月月，辛苦你了。”

他还没有看孩子，但不想让她再担心。想起这大半天痛得死去活来的煎熬，慕九月说不出不辛苦的话。“你给孩子起个名字。”

罗清羽沉默了一瞬，轻轻道：“女儿，就叫无忧，小子就叫无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