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如露回来，看到这边多了两名陌生人，立刻警醒。她可不像那些村民那样，单纯地认为，所有来找慕九月的都是想看病的。姚梓其回身，看到是如露，不由得挑眉。“如露？”

他身边的亲信黄志原忍不住低呼。他跟着将军一路来这乡下打听慕九月的情况，他还是能理解的。慕九月的医术被传得那么神奇，将军一直在寻找神医，想要医治老夫人的病，这个他能了解。可是，如露不是世子爷身边的暗卫吗？如果说，她也是为了老夫人而来，寻找慕九月这个传说的神医进京，他也是能理解的。他不能理解的是，那个神医分明不在，如露为什么还会留在这里？而且，看她现在的穿着，分明不是一天两天了。如露听到来人竟然叫出自己的名字，更是警觉地往后退一步，双眼紧紧地盯着两人。“你是，黄志原？”

她低呼一声，声音里满满的不敢置信，猛然看向姚梓其。她跟秦夜陌在边境也有好些时间了，自然是认识黄志原的。姚梓其做了乔装，但黄志原却没有，所以她很快就认出来了，看向姚梓其的目光中更是惊骇。将军为什么会来这里？是被小姐的名气吸引而来，还是他也知道了什么？“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们聊聊。”

姚梓其淡淡开口。既然如露在这里，他也没有再隐藏。如露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连忙点头，带人回到那边的房子里关上门，还让黄志原在外面警戒。黄志原有些懵，但他明白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如露参见将军。”

如露连忙恭敬行礼，在这一刻，她已然明白，姚梓其来这里，只怕不是冲着慕九月的医术而来，而是冲着慕九月这个人而来。“阿陌让你留在这里的？人呢？”

姚梓其在桌子旁坐下，一手轻轻敲击桌面，一边低沉开口。秦夜陌既然早就留了人在这里，应该知道不少事情吧？如露轻颤，明白他问的人，正是慕九月。“小姐她，与姑爷出去散心了，归期不定。”

再次从如露嘴里听到姑爷两个字，姚梓其心中极其不舒服。他国公府的大小姐，竟然嫁给一个乡下的糙汉？“你们当时赶回来，为什么不阻止她成亲？”

他的声音很冷，身上更是散发出强大的气势。他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无数敌人的将军，身上的煞气可做不得假。如露低头，小心翼翼地开口：“禀将军，我们当初赶到时，他们已经成亲。”

“而且，我们也没有立场阻止他们。”

这话，也实属无奈之举。如果他们早些赶到，想要阻止一场婚礼，还是很容易做到的。可惜，他们来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成亲，那时候他们都以为成亲当天就行了洞房之礼，便没有再多想。“而且，姑爷，应该也不是普通的乡下汉子，他身上的气质根本不像。”

这事儿，姚梓其刚才也听村民们说过了，罗清羽不是老罗家的亲生儿子。可就算那样，他仍然配不上他的女儿。“对了，将军，北梁国的太子，在这里住过一些时间，他当初受了重伤，是被小姐救了。”

“他，对小姐很特别，小姐成亲时，据说送了大礼。”

具体送了什么，她没敢问慕九月，宋梅香当初也没有拆看礼物，所以她也没有打听出来。“姑爷，是二十三年前一名重伤的中年男人送来的，北梁太子，似乎在查这件事。”

“二十三年前？”

姚梓其猛然站起，眼底的惊骇难以形容。二十三年前！那一年，紫珈国发生了一件令皇上震怒的大事。那一年，他的父亲，老国公爷，就是因为那件事而……惨死！冥冥之中，他的女儿，莫非也要卷入其中吗？不，他女儿似乎不是要卷入其中，而是，已经深陷其中。姚梓其在堂屋里走来走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京中幕后之人如果查出来，他完全有把握能保全女儿，将背后凶手揪出来斩杀。可是，如果牵扯到二十三年前的那件事……“你刚才说，北梁国太子，也在查二十三年前的事情？”

姚梓其深吸一口气，冷静地问道。如露凝重点头，这件事也是她们暗中调查了很久才查出一些端倪。“至于他与那件事有什么关联，暂时还查不出来。”

“羽城！”

姚梓其缓缓吐出两个字。如果说凌元皓真的是为了二十三年前的事情而来，那么他会出现在这边，也就说得过去了。他之所以会重伤，只怕是惊动了暗中之人，而遭了罪吧？所以，他女儿现在有危险。“她现在人在哪里？你为什么会留在这里，不跟着她一起？”

得知慕九月可能与二十三年前的事情有关联，姚梓其才是真的急了。房子为什么会被烧？真的只是因为她的医术太好而遭了嫉妒吗？还是说，是京中的那些人发现了她的踪迹想要杀人灭口？或者，是二十三年前的背后凶手找上门来了？如露并不太清楚二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也隐隐听说过。但她不认为，来的那些杀手就是背后之人。如果真的是背后之人，不应该只派出十来人，也不应该在后面便没有声息了。“如意跟在小姐身边，我也另外派了三名暗卫跟着。”

如露顿了下才道：“小姐让我留下来注意这边的事情，她说这里是她的根，她很快会回来的。”

见姚梓其没有说话，她又道：“将军，姑爷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未必会有人查到他身上。”

“但小姐现在医术高超，只怕很快就会引来背后的豺狼虎豹。”

罗清羽是否是二十三年前血案中的幸存者，现在还未可知。但慕九月的身份，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以前她默默无闻，背后之人可能不会在意。但现在她出名了，名声渐渐远播，到那时，越来越多的人会来调查她的事情，幕后之人肯定也会坐不住。甚至，可能幕后之人已经坐不住了。姚梓其冷静下来，强行撇开关于二十三年前的事情，开始思考眼前的事情。“你们可有查找过上源？”

慕九月为什么会落在人牙子的手里？或许能顺藤摸瓜找到背后之人。“还在查，小姐当初被转了好几手，原来并非在这附近，所以查起来有些麻烦，现在还没有落实到真正的地方。”

秦夜陌留下的暗卫早就在查这件事了，只是当初的买卖在衙门都是假的手续，查起来非常麻烦。姚梓其剑眉紧拢，好一会儿才道：“我留下两个人给你，加大人手速查。”

“另外，传讯问如意，她们现在在哪里？随时汇报。”

不管罗清羽是不是二十三年前那场血案中的幸存者，他都要先保证他女儿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