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

秦紫莜巴着他不愿意放开。“不听话就滚！”

姚梓其好不容易忍耐下来的火气再次爆发，这个女人，总有办法消磨他的耐心。秦紫莜这才乖乖放手，却拉着椅子紧挨着他坐着，双眼是一刻也不愿意离开他。姚梓其再次揉向眉心，忽然感觉，自己与她，似乎，无话可说。“相公，你是没有睡好吗？我帮你揉吧。”

见他连着两次伸手揉眉心，秦紫莜连忙站起来，要去为他揉捏。“坐好！”

姚梓其冷厉开口。“相公，你凶我！”

秦紫莜委屈巴巴地撅着小嘴，却还是乖乖坐好了。姚梓其听着这熟悉的话语，他的眼前又浮现了慕九月当初这样跟罗清羽撒娇的一幕。所以，是遗传？“我没有凶你。”

他想起罗清羽当初这样哄女儿，他的话也脱口而出。话出口后，他就后悔了，虎目瞪着她：“你别说话。”

秦紫莜眨着凤目，里面还有晶莹，仿佛淬染了万千星辰。“你，对唅月，是什么心思？”

顿了好一会儿，他才组织了语言，试探地开口。秦紫莜眨了眨眼，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话。她要怎么回答？说因为他对她避而不见，所以她也不喜欢女儿吗？这样的话，他会不会，很生气？“说！”

见她眼珠子在转，姚梓其的脸色又冷下来。“相公，你让我别说话的。”

她委屈而小声地回了一句，却不敢再看着他的眼睛，而是转到他的喉结上。姚梓其：……他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摊上这么一个女人？他死死地瞪着她，如果可以，他想现在就把她掐死。“就是，你不喜欢的，我，我也不要喜欢。”

秦紫莜被他盯得难受，最后才小声嘀咕地回了一句。“那是你的女儿。”

姚梓其忍不住低吼，以前他不知道背后的真相，是真把姚唅月当成亲生女儿的，哪怕他与那个女儿亲近不起来。可秦紫莜到现在，似乎都还被蒙在鼓里，她对自己生的孩子，也这么冷漠？“我……初时还是很喜欢她的，毕竟是我们的女儿，可是，后来她情愿要奶娘也不要我了，我也就不喜欢她了。”

秦紫莜也很委屈，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还是与他的女儿，她初时也是全副心神都放在女儿身上的。姚梓其微颤，心跳都快了不少。“是什么时候的事？”

秦紫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相公，你这是怎么了？”

“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不喜欢唅月的？”

姚梓其的声音又冷下来。她作为母亲，难道就没有发现一点端睨吗？秦紫莜皱着眉头，努力回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生下女儿的时候，她还是很兴奋的，女儿虽然小，却隐隐有几分似姚梓其，抱着女儿，她有种抱着相公的感觉。那时候，她给他写信，告诉他女儿出生了，他没有回信给她。不是没有回信，而是不是给她的，是给老夫人的。那时候，似乎是两个多月后了吧？她心中郁屈，对女儿也不是那么热乎了，交给奶娘照看，她自己天天跑去找老夫人哭诉。那时候的老夫人也被她吵得头痛，哄了好久才将她哄下来。女儿似乎已经有三四个月大了吧？小小的，粉粉的，还是很可爱的。只是，那时候她再要带女儿的时候，女儿却与她陌生了。而且，她细看，似乎女儿身上，也没有了姚梓其的影子。她当时还疑惑过，奶娘解释说是现在的孩子一天一个样，慢慢长开后很多都会自己长一个样了。恰在那时，姚梓其的青梅竹马找上门来吵闹，骂她仗着公主的身份，利用下作的手段，抢走了她的未婚夫。为此，她也没空理会女儿的长相问题了，与苏婕吵闹了很长时间，直到苏婕一年后嫁人了，她才罢休。但那时候的小唅月也有一岁多了，与她更是不亲，她也就懒得理会了。“你说什么？她在那时候来找过你？”

姚梓其的双眼幽深一片，仿佛黑沉沉的两个黑洞，骇人无比。苏婕是他表妹，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那天他去找她，却发现她倚在一个男子的怀里，很亲密，他深受打击，直接离开。也是离开后，心情烦闷，被秦紫莜买通小厮下了药，与她发生了一夜情。之后，赐婚圣旨很快就下到国公府。他是想反抗的，被老夫人劝下来，毕竟抗旨可是大罪，哪怕他们国公府深受圣宠，也难以违抗。最后，他不甘不愿地娶了她，成亲的当晚就悄然睡在书房，三天回门后他留下一封信就远赴边境。那时候的他，心中也是怨恨老夫人的。只是，现在秦紫莜却说，在她生了孩子后，苏婕忽然上门来找她吵闹？而且，时间还是刚刚好，这就不得不让他深思了。“相公，那个女人其实早就对不起你了，她那时候不但与一个书生恩爱，还与候爷世子说亲，她根本就不值得你一直惦记。”

秦紫莜愤愤不平，她是真的爱姚梓其，哪怕姚梓其这十几年来对她不理不睬，她也一直格守本分，在府里安静等他回来。她的母妃，还有皇上等人不是没有劝过她，可她就是一根筋，不愿意放手。可姚梓其一直惦记着的女人，却早就对不起他了，令她心中非常不舒服。她捧在心尖上的男人，那个女人却那样作践他，她非常生气。姚梓其的脸色非常难看，不是因为苏婕的背叛，这么多年来，他的心早已如死水。他难看的是，苏婕，很可能也参与了调换他女儿一事。但这事他没法跟秦紫莜说，至少，在目前为止，他不能跟她说。“那你，为什么总是打扮成这个样子？”

姚梓其脸色难看地看着她身上的衣着，他隐约记得，以前的她似乎不是这样的。秦紫莜微怔，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着，抬眸无辜地看着他：“相公，不是你喜欢这样的吗？”

姚梓其两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压抑地问：“谁跟你说我喜欢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