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临走时舒欣的那些话,顾西泽隐隐猜到了什么。没兴趣再听那些虚伪的辩解,他皱眉看了她一眼,低声警告,“南一,没有哪个男人会容忍一直顶着一个绿帽子,你既然嫁给我了,就给我收起你那些心思。”
沈南一心里涌出一丝厌恶,事已至此,也不再掩饰,绯红的唇瓣,弧度清浅,“顾西泽,用不着我说,你自己也明白,你和他,有可比性吗?我现在的处境,当然还是要选择最有利的。”
男人都是有自尊的,没有人能受得了这种羞辱。但顾西泽始终保持着沉静,气息沉稳内敛,只是薄唇噙着几分冷漠的笑意,“是你想要的太多,不管是事业还是感情,我能给你的绝不会比裴司谦少,你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他,哪怕恬不知耻的去做个小三,不要告诉我还是唐先生的授意,我看起来应该没那么蠢,一次次的相信你的话。”
明明不久之前,她眼里还都是自己,那种单纯的喜欢和爱慕骗不了人,他遇到的太多了。但不知从何时起,她就像是变了个人,在他面前始终笑不达眼底,像是藏了很多心事,时刻带着面具。在他身下欢爱,意识模糊时唤的都是别的男人的名字,这大概是任何人都无法容忍的。她至始至终都是在奔着另一个男人去的。顾西泽盯着她,眼底的深沉越发浓稠。娱乐圈这些年的历练,早就让他不会轻易的把情绪展露出来。沈南一闭着眼,像是睡着了一般,清冷娇美的侧颜看起来恬静又安详,但只有她自己明白此时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男人的声音很温和,但却让她心里冒起了丝丝冷气,她自然不能说出是因为他前世做的那些混账事,但也要说出一个能让他信服的理由。好半晌,她才幽幽叹了口气,像是极累地道:“你既然一直都明白我的心思,为什么今天还要坚持领证?”
“因为我爱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还是不想让你离开我。”
顾西泽端着一张深情的俊脸望着她,将爱意说的轻描淡写。沈南一紧闭双眼,被恶心的久久没有回应。她心里隐隐有种跳入某个局中的感觉,顾西泽爱她,刚开始或许是,但现在的感觉,让她一下子仿佛找回了前世那种变态的控制欲。……入夜,玫瑰湾。卧室里,苏年年半躺在床上陪着裴骆一起玩。光线暖黄,整个别墅都仿佛陷入了一种沉睡状态,华丽的吊灯也衬出了几分幽深的静谧。如果走上楼就能隐约听到卧室里传出的大笑声,女人柔软的声线混着孩童稚嫩的笑声飘荡了很远。时间一点点过去,等裴司谦推开卧室门走进去,吵闹声已经平息,一大一小的身影都躺在床上,地上堆满了玩具、画纸和颜料。裴司谦拿着干毛巾擦拭着头发,走过一地的狼藉,俊脸上平静地看不出什么喜怒。苏年年没有完全睡着,听到动静就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咕哝了一句,“你小心点……别踩到了,明天再让人来收拾吧。”
裴司谦将毛巾放下,顺手捡起了地上的两张画,低头看着缓步走到床边。苏年年感受到头顶有光线晃动,揉揉眼清醒了些,看着他,扯唇笑了笑,“你儿子画的,像不像我?”
男人将两幅水彩放到床头柜上,挑眉一本正经地给出了评价,“没有本人好看。”
苏年年仰着脸笑的调皮,“要是让小骆听到,大概会很难过。”
这可是小朋友努力了一晚上的成果。因为她需要躺着,裴司谦难得允许他在卧室里玩这些,整整一个晚上,小朋友都没有离开过,乐此不疲的逗她开心。这软软糯糯的一小只,真是让人喜欢的不得了。苏年年偏头看着身旁睡得安详的孩子,忍不住低头在他软嫩的脸上亲了又亲。裴司谦看着她,静了两秒,“我抱他回房间。”
苏年年挡住他的手臂,放轻了声音,“床那么大,让他在这里睡吧,能睡得下的。”
反正他也做不了什么。“他占了我的位置。”
苏年年一愣,好笑的指了指另一边上的位置,“你睡那儿,让他睡中间。”
裴司谦只是抬眸扫了一眼,就不做理会了,拿出药,转身坐在了她这边的床头,“过来,给你涂药。”
“哦。”
苏年年动作很轻的将身子往他那边挪了挪,怕动静太大吵醒孩子,像条虫子一样蛄蛹着,表情都在用力。裴司谦见状,无奈地摇摇头,手臂穿过她后腰将人搂进了怀里,“这样不老实,什么时候才能养好……”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年年连忙用手指捂住了嘴,用口型示意他小点声。裴司谦被她瞪的忍不住发了笑,按着她的小手亲了亲。此时房间里只留了两个床头的壁灯,墙上都是两人晃动的影子,安静的有些暧昧。苏年年受到刺激似的倏然缩回了手,红彤彤的脸蛋暴露在光线下。她怎么有种偷情的……快感,心脏怦怦跳。儿子,你可千万别醒了。裴司谦唇畔弯了弯,环住她的肩膀搂紧了,一只手拿过棉签沾着药,低着头一点点的涂在她脖子的淤青上。“还疼吗?”
苏年年靠在他怀里微微抬着下巴,口鼻间隙都是他身上刚洗完澡的清香,男人好看的侧脸轮廓近的快要贴到她唇上。空气莫名的稀薄起来,苏年年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安静的时刻,这一声咕咚简直不要太响。裴司谦,“……”他抬眸,含笑地看着她,“你很饥渴?”
苏年年,“……”能给她一个地洞钻进去吗?她很不自然的撇开视线,心虚的看向天花板,“我,我只是口渴。”
男人薄唇噙着笑意,“哦,那等会再喂你。”
“……”受不了这尴尬又窘迫的气氛,苏年年连忙转移了话题,清了清嗓子,小声道:“你知道我长这么大受过最重的伤是什么吗?”
男人眼神一深,哑声道:“不是跟我在一起的这几次?”
苏年年一怔,看着他表面平和却一直对她这几次受伤过意不去,心里不免一酸,顿时扯着笑,满不在乎的撇嘴,“这才算什么呀。”
眼睛转了转,她兴致勃勃的回忆自己的光辉历史,“十二岁的时候,单手倒立蹲树桩,两个小时,因为睡着摔了下来,磕到了石头,伤了眼睛,医生说我可能会失明。医院的那几天,我妈每天哭的都像孟姜女一样。”
裴司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