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今天要不是舒欣找上他，他估计也不会过来。他对这些本来倒是没什么兴趣，但在半个情敌面前，贫富差距太大，男人的面子没了，总会让人有气不顺。裴司谦眉眼淡然的没有波动，“一栋房子而已，季少爷要是看上了，我可以送你，毕竟再买一栋一样的，也花不了多少钱。”

季向晨，“……”简直像是在打赏乞丐，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任谁受到这种侮辱都会怒不可遏，但某少爷从小练就的脸皮像是完全不在意，单手慵懒的撑着自己的脑袋，妖孽似的笑了笑，“倒也不必，本少爷可没有一个美娇娘能藏起来。”

跟这货比钱多，大概整个商圈也找不出来几个。舒欣眸光微变，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异样，让她莫名的不敢回头去看季向晨的眼神，最后还是抬眸看向了裴司谦俊逸的轮廓，“昨晚宋家来人了。”

裴司谦没有言语，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什么。舒欣眉心一拧，又继续道：“他跟我透露了一些当年舒家出事不为人知的细节，大概是想跟我合作保宋家。”

那些真相对她来说其实根本没有多少意义，她早就已经确定背后的人是谁。舒家没落从她爷爷去世后就已经成了定局，裴司谦这几年为舒家做的她也不是看不到。她只是有些不甘心离他越来越远。裴司谦看她一眼，“你要是想，我可以保他们。”

一个宋家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当初把他们牵出来也不过是为了给唐明恩找点事。舒欣一怔，眼底的亮光顿时黯了黯，扯出一抹苦笑，“你回答的这么快，看来我说的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

闭了闭眼，她抿紧唇，用力压住想要外泄的情绪，缓了一会才又开口，“你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抬起眼，她看着男人疏离淡漠的眉眼，刚才在楼下的温柔宠溺仿佛都是错觉，恍惚了一下，才问出声，“沈南一呢，你打算怎么处理，除了我的这场车祸，她对苏年年应该动了不是一次手吧，你就打算这么放了她，现在好了，人家还有情人终成眷属了，找了个优质的接盘侠。”

季向晨坐在不远处，随手抽出架子上的一本书翻开看，翘着二郎腿，仿佛自己不存在似的沉迷于书中，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一页一页翻着，安静的样子，多了几分贵族少爷的气质。裴司谦听完也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只是寡淡的回了一句，似乎并不想多解释，“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

舒欣咬牙打断他，俏脸也不自觉阴冷下来，眼神隐隐夹着受伤，“我现在这样全是拜她所赐，如果你不动手，我会自己来，让我看着她逍遥快活，你觉得我可以咽的下这口气。”

他不会连对沈南一那女人都比她偏爱吧，因为跟苏年年一样清纯漂亮的脸蛋？脑中转了一下，她古怪又怀疑的眼神飘过去，“顾西泽明知道她那德行还要娶了她，谦哥，你们男人不会就是对这种长相清纯又爱扮可怜的小白花念念不忘吧，那天在晟远集团，孤男寡女的还聊出私情来了？”

裴司谦冷峻的脸倏然黑了下来，眉峰隆起，语速还如之前的沉缓，却完全没了温度，“舒小姐，我对什么样的女人念念不忘，用不着再跟你强调一遍，至于沈南一，你想怎么弄她，我管不着，但是现在不行。”

“不会是……因为她和苏年年拍的那部剧吧？”

舒欣忽然有了一个荒谬的猜测。此话一出，连季向晨都跟着掀起眼皮看了过来，望着男人的表情饶有兴致的勾了勾唇，“听说你女人在里面拍了一个小配角，啧啧，这男人闷骚起来，果然比女人还矫情，换人重拍的钱你是出不起还是舍不得，需要费这么大劲？”

季向晨是实在不理解了，这男人哄女人开心，都不带上脑子了吗？就算把苏年年换成那部剧的女一也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一瞬间，舒欣心里的嫉妒也荡然无存了，只剩下脸上血色苍凉。裴司谦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冰冷的嗓音里噙着似有若无的薄笑，“季向晨，你有时间在这里操心我的事，就不知道动点脑子想想回去怎么说服你那个亲爹？”

季向晨俊脸顿时一拉，啪的把书一合，放下长腿起身走了过来，“管好你的女人就行，本少爷的私事就不劳您操心了，怎么一天天的比我爹还忙。”

“我儿子没你那么蠢。”

“……”季向晨一噎，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他怎么会听不出裴司谦指的什么，不管他这边怎么努力，家里老头子就一根筋的只有一个想法，他娶谁都行，就是不能姓舒。舒欣此时神色寥落，压根就没注意两人说什么。季向晨视线飘过去瞥了她一眼，随即幽幽一笑冲着裴司谦挑衅道：“你说，我要是把他宝贝闺女嫁给你们家，他会不会就改了注意？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他就是进了棺材也能笑出花来。”

裴司谦像白痴一样的看着他，“你要是有能耐等着个十年，我给你机会。”

“……”……季向晨和舒欣离开后，裴司谦接到了霍询的电话又在书房待了一会。挂掉手机，正要起身，门外传来敲门声。“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缝隙，一颗小脑袋率先钻了进来，歪头看着他，笑了笑，“还在忙吗？”

裴司谦望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神色温和下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