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碰到舒欣,他知道这位大小姐也受了不轻的伤,但这不属于他管辖的范围,也就没来打扰过。此时一见,她消瘦了不少,之前一头妖娆妩媚的波浪卷发也变成了齐耳的短发,少了几分盛气凌人的姿态,有些冷清寡淡,见惯了她在公司的趾高气昂,一时竟然有些不习惯。“舒小姐现在的身体感觉还好吗?”
“死不了。”
“……”池宴哑然,摸了摸鼻子。得,还是熟悉的味道。舒欣显然也没兴趣跟他客套下去,心情不好,她的表情也越发的淡漠,“我问你,苏年年和飞天解约的事儿,你办的?”
她是今天看了网上的信息才知道苏年年早已和飞天解了约,她去问了孟筠,才知道裴司谦为苏年年做的一切。他真的是处处在为那个女人考虑,明明只需要张张嘴就可以解决一切,却有耐心的陪她玩那些过家家的游戏,似乎也没打算把她当成金丝雀的圈养在身边,给足了自由和尊重。这样一对比,舒欣终于明白自己错的有多可怜,原来他也没与别人有什么不同,他真的只是在履行她爷爷那句遗言,护她不死而已,他所有的周到和温柔都与她无关,所以不曾展露分毫。池宴不假思索,温温淡淡的样子,实话实说,“苏小姐的事一向都是裴总亲历亲为,我这边只负责跑腿。”
这几人的感情纠葛,只要不傻都能看的明白,很显然,他们总裁对这位舒大小姐从来就没有什么心思,想当初他因为太闲,也是吃瓜的一员,还跟林水打过赌,但那货没搭理他,直到后来苏年年的出现,那货竟然主动跑来跟他赌苏年年胜。他看起来就那么弱智?舒欣沉默了片刻,又问了句,“旗胜现在也是你在管理?”
池宴一怔,随后笑的格外圆滑世故,“只是暂时的,您也知道裴总对影视行业一向没什么兴趣,收购这个烂摊子也是意外,他又不打算培养艺人,目前也就准备投资几部片子,赚不赚钱还不知道呢,说不定后期也会转手卖了。”
众所周知,裴司谦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生意,很明显就是为了哄女人开心的。他没有明说是顾及了这位大小姐的面子,总不能一见面就往人心上插刀子吧。舒欣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往日的幻想也在一点点的破碎,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困住了,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闭了闭眼,她好半晌才低低地道:“那就麻烦你再跑个腿,把我送回舒家。”
池宴,“……”……京都,裴司谦接到电话,听完,语气沉静地吩咐,“让她回去,多派两个人盯着,把医生也带上。”
顿了顿,他指间轻弹了下烟灰,继续道:“通知季向晨,有人在查舒欣,让他有能耐就自己想办法。”
话落,他就切断了通话,将手里地烟掐灭,随手拿起面前地半杯酒喝了起来。身后是酒吧昏暗的环境,白天不营业,店里也没多少人,清净许多。旁边还坐着霍询,两人像是很悠闲找个地方打发时间,远远看去,两个气质不凡的男人坐在一起,一个冷冽,一个慵懒,两种不同的风格组成了一副非常和谐养眼又容易让人想歪的画面,以至于不远处想上前搭讪的女孩都在犹豫不决。裴司谦放下酒杯,望着对面一杯接着一杯灌自己的人,皱眉,一脸冷淡,“你让我过来就是为了给你捡尸?”
喝了半天也不见任何醉意霍询抬头,眼风一扫,语气凉凉,“老子现在找你喝个酒还要预约?你娶的是老婆还是管家婆,这么能腻歪,你怎么不把她一起带着。”
“她有事。”
“……”霍询无语了,他的意思要不是苏年年有事,他根本就没空搭理自己。他握着杯子,望着对面那张冷漠的俊脸,短发下的漆黑的眼睛幽深如寒潭,那身没有一丝褶皱的衣服自成冷贵疏离的气场,一副禁欲三十年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刚从温柔乡里出来。打量了一会,他翘起二郎腿,懒懒地眯起凤眸笑了,“行啊哥们,上道了,知道砸钱哄女人了,一晚上搞出那么大阵势,你知道有多少人来骚扰老子吗?就为了确认那人是不是你,搞得好像老子被你绿了一样。”
昨晚那场直播,见过裴太太的人,都认出了苏年年,他当时跟几个朋友组了牌局,正在兴头上,最后牌也不打了,一个个追着他问,他就算没看直播也明白了什么。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他也用不着心疼,男人是赚了钱就想花,有了女人,不烧点钱心里都痒,只会在犯贱的路上一去不返。裴司谦瞥他,勾起凉薄的笑,“不是好像,你确实被人绿了。”
“……”霍询脸色一冷,闷头喝了一大口酒,随即一副事不关己的嗤笑,“你他么是失忆了?她十年前就跟老子没关系了,一个没脑子的女人,你以为我还会有多大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