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谦看着她一本正经分析的样子,很不合时宜的低笑出声,在她美眸就要瞪过来的时候,将盛好的粥放在她面前,拍了拍她的头,“什么都没有你和小骆重要,不要胡思乱想,乖,好好吃饭。”
他这样一说,苏年年心头顿时愧疚的不行,啥都让他顶着,岂不是很辛苦?她的男人她也得护着。她夹了一个包子放在他面前,边喝粥边自顾地道:“你多吃点,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你的人生分割了一部分给我,对我来说,这些也比什么都重要,我不会让任何人拿走它的。”
昨晚他以命护她,普通人尚且无以为报,她还不清,唯有放在心里最重的位置。裴司谦优雅安静地用着餐,听她说完,面上也没露出什么波动,饭桌上安静了好一会,才传出微哑地低语,“嗯,我知道。”
苏年年的思绪都快跑出一里外了,被他突然这么一句,莫名的热了脸颊。一旁被无视的彻底的某人嘴角狠狠抽动了下,把空碗一放,嫌弃的不行,凉凉地道:“我在这是不是显得特别多余?”
“你也可以现在就滚。”
裴司谦头也没抬,旁边的手机弹出消息,他随手拿起来打开看了看,不知看到了什么,黑眸陡然一眯。苏年年几乎是瞬间就敏锐的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抬眸问道:“怎么了?”
霍询的视线也跟着飘过去。男人平和的道:“孟筠早上散步的时候被一只流浪狗冲撞到了,现在人和云老师都在医院,有流产的迹象。”
苏年年心里一咯噔,脸色瞬间变了。流产?昨天见到她的时候还好好的,她明明那么小心,连高跟鞋都没穿了,怎么会这么突然?霍询看着他,“你觉得是意外吗?”
“都有可能。”
裴司谦放下手机,冷淡地道:“别墅那么多佣人和保安,那么大的一只狗进出都察觉不到?”
苏年年脑中的思绪转的极快,面色也缓缓冷了下来。昨晚是他们这,今天早晨又是孟筠,是巧合吗?昨天让叶颖盯着她回家,也没发生什么事,她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此时她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昨晚那些人也许是……根本不是奔着裴司谦来的。……饭后,三人没做多久停留就离开了花溪庭。苏年年打算先去医院看看孟筠,裴司谦陪着她一起,霍询一个人开车走了。路上,裴司谦平稳的开着车,苏年年歪头靠着车窗,目光停留在窗外久久没有移动。男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她从知道孟筠出事后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虽然神色淡淡的,但又不像是完全在担心孟筠。“年年。”
他低唤着她的名字。苏年年猛地收回神,“嗯?”
“你在想什么?”
他问的直接,也没耐心猜测。一阵死寂后,她还是轻声开了口,“你觉得昨晚的事和孟筠的意外有没有什么联系?”
她心里是有怀疑,只是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跟他解释,总不能说因为一个角色招来的杀身之祸吧?鬼才信。裴司谦直接打断了她所有的犹豫不决,视线看着前方,清清淡淡的丢出一句,“你觉得是沈南一在报复?”
苏年年霎时睁大了眼睛,心里的惊奇也忘记了掩饰,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他怎么一猜就中,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她无意识的摸了摸头发,还是把心里的猜测组织成了语言,只是很好的掩饰了一些东西,“也不是不可能吧,昨天的事,加上之前的恩怨,她心里对我肯定是一百个不爽,她眼里可能觉得孟总也没有站在她那边,弄这一出给个警醒,似乎也说得通。”
唐明恩跟孟筠又无缘无故的,两人甚至应该都没打过交道,不至于直接对她下手。裴司谦眸低闪过幽冷,语气依旧不紧不慢地道:“因为女人之间的一点勾心斗角,请来那么多职业杀手,还要连着我的命一起,她一个沈南一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嗯?”
苏年年预料到这个理由对他完全没有说服力,但是这个男人的聪明还真是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内心波澜起伏,但她还是耸耸肩,故意夸张地猜测道:“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可能觉得我会是个越来越大的威胁,内娱有她没我,只要有我在她就走不远,对于你,可能是想既然得不到就毁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起灭了口,也算替她爹除了一庄心事,从此以后就能当个名正言顺的唐家大小姐,人生风光无限,一举两得啊,而且,她现在背靠唐家,她有这个一呼百应的条件。”
其实,她觉得沈南一可能还真的是这种想法。沈南一世是这里最了解过去和未来的人,小说里没有描写的细节也只有她知道,重活一世,怎么能让自己成了她最大的绊脚石。裴司谦平稳的掌控着方向盘静静听她说完,目光看着前方,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低沉好听的声音不疾不徐的接话,“一个二十年都没跟别人吵过架的女孩一进到唐家就懂得怎么借刀杀人了?”
苏年年面色微变,一时噎住。他是根本不相信沈南一会这么做,还是质疑她这个猜测没有说服力?她没有细细察觉男人话里是否还隐藏着别的意思,只是语气有些酸酸地道:“二十年……呵,你对她的过去倒是了解的挺透彻,既然这么相信她是朵小白花,那就当我刚才的话都是在放屁。”
裴司谦,“……”于是接下来的一段路程苏年年都没搭理他,为了不影响他开车,她眼睛一闭开启装睡模式。医院的高级病房内,他们见到孟筠夫妻二人才得知,孩子虽然保住了,但因为产妇高龄,目前还是比较危险。苏年年望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女人,明明昨天还娇媚生动,此时却像是被抽掉了一半的魂,连气息都很微弱。“你们来了。”
女人有些虚弱的扯动着唇瓣,目光从苏年年落到裴司谦身上,很是自嘲的笑了笑,“裴总,又让你过来看我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