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

凤若凉本来就不在乎这些繁琐的礼仪，她昨日忽然就看不惯那元曼梅，才会那样。“凤皇，老臣有一事相问。”

话音刚落，忽然一道年老的声音响起。凤若凉偏头看过去。那老者穿着官服，身姿不再挺拔，却也别有一帆风范。尤其是那虽然年老但隐隐也透着英朗的面容，凤若凉竟然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你问。”

凤若凉出声。“老臣南宫琮，想问一下小女究竟是如何死的？”

他这一句话，凤若凉就明白这熟悉是如何来的。南宫燕是很好看的。她和南宫燕没有接触过，最多的几次就是每年寿宴了，因着凤易的关系，她会说几句，‘若凉，来母后这里啊。’然后嘘寒问暖几句，或者给她递个点心什么的，亦或者见她的食物残渣落到了衣服上，替她擦干净。后来就是宁王府的事情了。她是当真喜欢宋年轲的。只可惜一腔芳心付错了人。如果宋年轲有一丝回应，她确定南宫燕会不顾一切跟他走。可惜就这么一丝回应她等了一辈子都没等到。那南宫琮定定看着凤若凉的眸子里都是坚定。凤若凉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女儿是被凤易杀的。”

南宫琮瞪大了眼睛，像是一口气上不来般捂住了胸口，“是……他！”

一旁的大臣们连忙起身扶住了南宫琮摇摇欲坠的身子，“侯爷，侯爷！”

“如果你想给你女儿报仇，也不过杀了凤易吧，凤易已经被我杀了，你的仇其实也算报了。”

眼看那南宫琮似乎那口气就像上不来一般，凤若凉又接了一句。南宫琮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为何……为何……要……”可他那句话到底没说完整，就倒了下去。一时间乱作一团。卫宗连忙派人将南宫琮送去了太医院。等都忙完的时候，那一桌子的佳肴已经凉了一半。卫宗只能让人撤了重做。即便是整个御膳房的厨子全都出动，也要等些时候。等着无聊，卫宗便道，“不如各位爱卿提议一下稍后老九和太子比试什么吧。”

这消息卫宗似乎已经传了出去，所以大臣们并不惊讶，都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凤若凉想的却是南宫琮刚才的那副样子。应该能难过吧，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推向了火坑。那大臣们议论半天，终于有一个红脸的男人站了起来，“皇上，臣们认为不如让九皇子和太子直接比试一番如何？”

他这话刚落下，卫元驹就笑着出声，“九弟前些年的段位就已经超过了我，蔺侯王这难道不是向着九弟吗？”

那蔺侯王爽朗一笑，“太子这不是取笑老臣吗？老臣的意思是让九皇子和太子都不用法力比试一番。”

他这一句话说完，大臣们又交谈了起来。要是单纯比试，那卫元驹的确是必输，现在谁也不知道卫言卿到底到了什么地步，但如果是不动用法力？那可就输赢未定了。也未必不行。卫宗看着大臣们的表情，知道这是差不多都同意了，他也同意。便看向卫元驹，“那元驹你可同意？”

卫元驹点点头，“儿臣没有异议。”

“老九呢？”

卫言卿也点点头。卫宗当下拍板，“那辰时就在试炼场开始吧。”

大事定下来了，大臣们又开始说些闲话，卫宗重新让元曼梅和温飞瑶哄得喜笑颜开。宫女们匆匆将那早膳送了上来。这顿饭真的很热闹，也吃了很久。凤若凉依旧是先离开的人，她其实已经吃完很久了，只是卫言卿没动，她就陪着他坐着，谁知道这些大臣不知道那胃口怎么这么大，竟然能吃那么久。她坐不住了，卫言卿就松开了她的手，她便和卫言卿前后脚出了如音宫。凤若凉走了。那气氛才变了回来，卫宗又被元曼梅和温飞瑶哄得喜笑颜开。大臣们心里都开始猜测这凤若凉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卫宗都变了样子。可从来没人能让他收敛的，这要是换成凤易来，他肯定不会这样，他们都能猜得到。卫宗当初下令攻打凤国的时候，绝对不单单是因为要给南宫侯一个交代。他们略微一想就能想到。韩国是一直被压着，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凤国早不是当初那个凤国了，谁不愿意将地位调换一下？——卫言卿牵着凤若凉的手回了帝乾宫，其实皇宫里是很好看的。比如今天这个妃子喜欢梅花，卫宗为了讨她的欢心，就会种下一片梅花，明日那个妃子喜欢腊梅，又会种下一片腊梅。整个皇宫有这天下一半的花，应该是美不胜收的。只是当这些东西都被囚禁在了一个巨大的牢笼里，还有谁会有这个心思去欣赏呢？回了寝宫，卫言卿给凤若凉倒了一杯茶。“昨日瑶贵妃找我。”

“嗯。”

凤若凉顿了一下才想起来卫言卿说的是谁。是卫宗右侧那个貌美的妃子。卫言卿淡淡一笑，“凉儿一点都不担心吗？”

凤若凉饮了一口那清茶。有些不明白“担心什么？”

卫言卿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她伸手揉了揉凤若凉的发，“没什么。”

“哦，你说她会勾引你吗？”

看着卫言卿那像是有些无奈的笑，她忽然道。“凉儿明白了。”

卫言卿应声。“我不担心啊。”

凤若凉说的很随便。“凉儿，我不是他。”

卫言卿却忽然间将她揽进了怀里，缓缓道。凤若凉微微怔了一下，“谁？”

“宋年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