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元曼梅相反的是，卫宗的精神出奇的好。像是年轻了几岁。宫女们伺候着卫宗更衣梳洗，这期间元曼梅都没有出现。直到卫宗要走的时候，元曼梅才出来。她脸上透着疲劳的额笑，“臣妾恭送皇上。”

卫宗看了她一眼，“皇后昨日累坏了，今日好好歇着。”

元曼梅抬起了头，卫宗是记得的。他既然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那他为什么还这么……残忍？她敛下眉，“臣妾记得了。”

“嗯。”

卫宗点点头，走了。元曼梅在很久以后才抬起了头。她怔怔的看着那清霜宫的门口。交合应该是很美妙的一件事，她知道的。她懂事的时候，听阿娘说过，那是男人疼爱一个女人的方式。可在昨夜的卫宗眼里，她是什么呢？是那烟花之地的妓子还是巷子里的荡妇，还是……连他们都不如？——卫宗回寝宫用了早膳，便传唤了卫言卿。他当然知道卫言卿和凤若凉呆在一起。可这并不妨碍他还是上扬的眉。卫宗手指敲打着扶手，“老九心情好，可是那蛟丹的事儿有眉目了？”

卫言卿点点头，“是。”

“什么眉目？”

“蔺侯王。”

卫宗敲打那扶手的手指一顿，眉平了下去，“蔺侯王？和他有什么关系？”

卫言卿清凉的眸静静的看着卫宗，“父皇，凉儿被陷害了。”

“找到证据了？”

卫宗面色不变。“没有。”

卫言卿摇摇头。“那老九，你这可是在造谣啊。”

卫宗将手放到了腿上。卫言卿没有再开口。他这番沉默的意味不难琢磨。仇高邑侧目看了卫宗一眼，卫宗那阴翳的目光正静静的看着卫言卿。他这反应……似乎并不太对。卫宗不应该这么平静的，他应该大怒，说卫言卿为了那凤若凉在诬陷蔺侯王。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仇高邑小声的道，“皇上，今儿早出了件事，老奴还没来得及跟您说。”

卫宗看着他，“什么事儿？”

“瑶贵妃被人发现死在明心殿。”

卫宗猛然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瑶贵妃被人发现死在了明心殿。”

仇高邑重复了一遍。卫宗猛然站起，“人在哪？”

仇高邑连忙走在前头，“老奴怕事情声张出去，就先让人看好了明心殿，瑶贵妃……还躺在那呢。”

卫宗匆匆去了明心殿，看那急切的脚步像是有多难过一样。卫言卿随着去了。“参见皇上！”

守着明心殿的侍卫们连忙行礼，卫宗已经冲了进去。温飞瑶静静的躺在那里，她那双漂亮的美眸再也不会睁开了。卫宗的语气发抖，“谁……是谁！”

仇高邑轻声道，“皇上您注意龙体，瑶贵妃……人死不能复生。”

‘嗵！’卫宗重重一拳砸在了那墙壁上，这一拳他没有用法力，墙壁凹了一块进去，残渣落了下来，和着卫宗的鲜血。仇高邑尖叫一声，“皇上！”

“快去叫太医！”

他上前一步小心的端着卫宗的胳膊，喊道。后面的小太监连忙匆匆跑去太医院了。“瑶儿……”卫宗垂下了头，声音悲愤，“瑶儿啊！”

——温飞瑶在宫中被刺杀的消息像是一枚炸弹一般惊到了所有人。大臣们一方面劝慰着那似乎伤心过度茶饭不思的卫宗，一方面又都在排查这凶手。他们全都无视了温飞瑶为什么在深更半夜穿着夜行衣出来，只想着是温飞瑶遇害了。那明心殿虽然是被废弃的宫殿，但是这是皇宫，是整个韩国最安全的地方。侍卫的巡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但偏偏一排查，在那个时间段竟然没有一队侍卫刚好路过这明心殿。这条路被堵死了，只能调查下一个疑点。温飞瑶本身已经是黄阶六段了，在妃子里已经是最高的了，那这就不是争宠的事情。这宫里能杀了她的人并不在少数，但是看现场的痕迹，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不是温飞瑶没有挣扎过，那就是她死的很快。杀她的人远远在她之上，她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几番推理下来，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凤皇。忽然间这矛头就指向了凤若凉的方向。——凤若凉不知道这些事儿，她正坐在榻上看着那本《帝则》出神。应该带卓石来的。她有些后悔。这种情况，卓石一定能分析的清楚，他活了那么多年，很久以前那些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他应该都知道。可现在卓石远在万里之外，她只能靠自己。凤若凉出了门。问小宫女浊酒把那个小太监带去哪里了，小宫女连忙把凤若凉领了过去。远远的凤若凉看见那殿中的一个小点，都忍不住笑了。她缓缓走了进去，“你又跪在这里干什么？”

小太监不用抬头都知道是凤若凉。这声音他绝对不会听错，他将头都磕到那地面上去了，“回凤皇陛下，是那个大人让奴才在这里候着。”

他穿着浊酒那宽大的衣服，显得整个人更是小的不行。凤若凉伸手将他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