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河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进了屋子，他一边朝榻上走去，一边道，“伤的很重。”

卫元驹眉心蹙起，“有救吗？”

王如河又走了两步，才道，“有。”

他刚好回过头，看着卫元驹松了一口气。“太子殿下，你似乎很紧张这个宫女。”

他盯着卫元驹。卫元驹听到这句话，像是刚回过头神一般看了王如河一眼，才道，“她是为本太子做事的。”

王如河从他手里接过了檀香，放在了榻上，手上燃起了法术。“不还是一个丫鬟吗？”

卫元驹蓦然抬起了眸，看着王如河的背影半晌，复又落到了檀香毫无血色的一张小脸上。是啊，她不过就是个小丫鬟罢了。自己为何……他站在那里，眸子里的神色复杂了起来。因为怕让小宫女来叫王如河，会耽误时间，所以他亲自抱了檀香过来。他堂堂太子，为了一个小丫鬟，这般急切？王如河没有在做声。她扫了一眼檀香的脸。这个小丫鬟上次他见过，貌不惊人，但是似乎和别的小丫鬟不太一样。可就算有什么不一样，就凭这个就能入了从不沾女色的卫元驹的眼吗？他心思转动，手上加大了法力。这么重的毒，她是如何中的？他手上的法力几次加大，终于收了手。“如何？”

卫元驹问道。王如河没转身，他盯着檀香看了一会，才道，“毒性已经漫步全身了，我先保住了她的血脉，但这毒性……”王如河转过了身，在卫元驹有些担忧的目光中继续道，“若是清除不干净，她也活不了多久。”

卫元驹皱起了眉头。“太子殿下也知道，你这小丫鬟连慧根都没开，抵不住丹药的功效，那寻常草药又不能将她体内的毒性逼出来。”

卫元驹没有开口。“不知太子殿下为何要让你这小丫鬟服毒？”

王如河不该问的，他们皇家的事情事情那么多，又怎么是他能看明白的呢？但看到今日卫元驹对着小丫鬟的态度，他有些好奇了。卫元驹微微垂了眸，这不像是卫元龙的手段，他若是想让檀香死，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给她下毒。那这毒……卫元驹猛然抬起头看着榻上的檀香。如果这毒不是卫元龙下的，那便是她自己服毒？王如河看卫元驹这反应，就知道他也不知道这小丫鬟为何中毒了。便也不问了，他道，“夜深了，太子殿下回去歇着吧，这小丫鬟有什么情况，我会去告诉你的。”

卫元驹没有动。王如河挑起眉，“难道太子殿下要在这里看着？”

“你去忙吧。”

顿了一下，卫元驹缓缓道。王如河看了卫元驹一瞬，缓缓点了点头，“好。”

他走了出去，刚好看到墙上的邵良。邵良并不避讳，先开了口，“王太医，那小丫鬟如何了？”

“这似乎不是你该管的事情。”

邵良声音温和，“王太医，这小丫鬟之前是我的病人，我关心一下没错吧。”

“这是你的病人，太子殿下却将她送来了我这里……”昏暗的月光下，邵良看不清王如河的脸，只能听到他阴翳的声音，“邵太医不懂吗？”

邵良没有再开口，他看着王如河出了院子。也没有随着出去，他知道他是去百草坊了，檀香的身体经不住丹药的功效，只能用草药。卫元驹既然将檀香送到了王如河那里，那这便成了王如河的病人，他不该在管的，可他在榻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王如河给檀香服了药，便去歇着了。卫元驹熄了灯，在漆黑的房间里静静的看着榻上。——这一夜，卫宗也睡得不好，他做了个噩梦，被一只强悍的妖兽追杀，他一直看不清那妖兽的脸，等到那妖兽靠近了，他才豁然惊醒。那不是……那分明就是凤若凉那只看不出是什么的神兽！卫宗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他烦躁的喊了一声，“来人！”

守夜的小太监连忙推门进来，“皇上。”

“几时了？”

外面的天有些亮了。“回皇上，寅时了。”

小太监恭声答道。还有些早，他可以在睡一会，可卫宗一点睡意都没了。他起了床，宫女们伺候着他洗漱。仇高邑匆匆赶来就看到卫宗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凳子上了。他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门口的小太监，“几时了？”

难道他起晚了？怎么会，他十几年如一日都是这个时间准备来候着卫宗起床，怎么会起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