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

凤若凉平淡的眸和卫言卿接触了一瞬，她便淡道。她知道卫言卿想说什么，所以她要先做。即便是相处至今，她也未曾见过卫言卿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她没有见过卫言卿的底牌。但她知道，他从来都不是鲁莽之人。所以如果他没有把握的话，是不会动手的。可她不想他涉险。凤若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但是远处的小黑听到了，那些强者们也都听懂了。一时间心下各种心思都有。先前因为看这女子是这神兽的主人，所以上了些心，但到底凤若凉也不过青阶三段的段位，并不能让这些强者们多放在心上。可此时她这淡淡一声，便让他们变了心思。她的声音太淡了，语气当真是没有一丝起伏，丝毫不像是在这生死战局之中，只像是在吩咐下人上茶一般。听到凤若凉的声音，小黑便连忙道，“你快点停下来！”

这回冰牙蛟倒是停顿了一下，才意味不明的道，“停下来？如何停下来？”

小黑嗤笑了一声，“你装什么大尾巴象，你不能想活吗？”

小黑平时在凤若凉面前倒像是一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活脱脱一幅小色鬼的样子，但是现在在冰牙蛟面前便不是了。高阶妖兽到底能不能自爆还是两说，这也是这些强者们为什么站的远却还盯着冰牙蛟的原因。自爆是自爆了，但其实若是这高阶妖兽有本事，可以留下一缕神识，靠这一缕神识，也能活过来。而此时若是它想，也可以强行停止自爆，损失无非是它要遭到很重的反噬，但是和命起来自然不算什么了。可停止自爆的事儿，恐怕是这些强者们都不知道。冰牙蛟此时也顾不得皮肉绽开的痛了，它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小黑。神兽……怎么会对妖兽间这鲜少有人知道的事情……这么清楚？冰牙蛟不急，小黑自然是不急，它可看得出这冰牙蛟还得一会才能死呢。何况它肯定不想死。这些人类贪心，这冰牙蛟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是这些人类贪图的是这冰牙蛟的内丹，而这冰牙蛟贪的是生。要是能活它必然是不会死的。冰牙蛟想了想又道，“我即便停止了自爆，也还是要被这些人类杀死，如何活？”

听着冰牙蛟的话，小黑瞪起了眼睛，低吼道，“丑东西，你还在算计！”

被小黑骂，冰牙蛟倒也不恼，它心里明白这不知是什么的黑东西可不是这些人类能相比的，所以便也不计较了。何况它也没说错，它当真是在算计。它就是要它说出今日保它一条命。小黑明白冰牙蛟的心思，但这不是它能做主的事情，所以它想了想便飞回了凤若凉身前。那些强者们的目光也随着一同落到了凤若凉身上。奈何那仅剩的宫灯也全部碎裂了，此时这片天地只剩他们身上法力发出的光芒了，好在那昏暗的月已经撤去了，天色将明不明，大致能看清那女子的身形了。小黑将肉嘟嘟的小爪子放到了凤若凉额头上。“主人，那个丑东西想活命。”

看见小黑竟然又飞了回来，还似乎要和凤若凉商量什么，邴立人的心就揪了起来，它转头看了一眼那身体已经开裂了大半的冰牙蛟，心跳更是加快了许多。凤若凉很平静，她淡淡的将小黑的小爪子拿了下来，抬头看向了卫言卿。“保它一条命吗？”

即便是没有一丝光亮，卫言卿却依旧像是能看到凤若凉一般，他清冽的眉眼依旧那般温和。微微一顿，缓道，“……好。”

这冰牙蛟和这些来自索命界的强者的恩怨，原本就与他们无关，他们更是无心参与。只是这牵扯到了皇宫，波及到了皇城，更关联到了天明后他们的喜礼，那这冰牙蛟的命，便保了。听到卫言卿的回答，小黑根本没反应，它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凤若凉，待到凤若凉轻点了一下头后，它才猛然又飞回了冰牙蛟面前。“主人说了，留你一条命，还不赶紧停下来！”

听小黑这么说，冰牙蛟也没有马上停止自爆，它先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远处的凤若凉。但还不等看清，就被小黑一爪子打在了眼睛上，痛的它巨大的身体立刻翻涌起来。“谁让你这个丑东西看主人了？！”

小张牙舞爪的喊道。冰牙蛟闭着一只眼，似乎是因为小黑这一下，方才被它忽略的身体的疼痛都一瞬间涌了上来。痛的它张着巨口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