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于诗柔回过了头。“是。”

萍儿点点头。“王爷呢？”

于诗柔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也没了多少起伏。萍儿都看在眼里，她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但她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侍奉着于诗柔的，于诗柔从前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她侍奉于诗柔的时候，开始于诗柔还是处处找凤若凉麻烦的，但忽然那一天，就是于诗柔准备除掉陈酿的时候，凤若凉恢复了。萍儿不知道凤若凉究竟是什么时候不疯的了，但是王府里的下人们都当凤若凉是救陈酿那天才恢复的。自那以后，便什么都变了。原本这王府里最受宠的人，变了。倒也没有变成凤若凉，但不是于诗柔了。要说宋年轲薄情冷血，又当真不是。从前他是如何宠爱于诗柔的，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为了娶于诗柔，硬是得罪了凤易，又用了重金才算将于诗柔保下来。他从前对于诗柔的心，是不假的。所以如今成了这幅局面，竟不知要怪谁，又是谁的错。“奴婢不知道。”

萍儿摇摇头。她是听其他的下人们说的，没见到宋年轲。她已经很少能见到宋年了。宋年轲没有再踏足万青苑一次，而之前于诗柔每次精心打扮去见宋年轲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不管她等多久，都见不到。所以于诗柔也很少会走出万青苑了，便每日不施粉黛坐在这窗边，看着这一院子的梨花。从前那么爱美的人，如今素寡的不像样。听到萍儿的答话，于诗柔面上还是没什么变化，她只是轻点了一下头，“你退下吧。”

“是。”

萍儿也不多说，行了礼退下了。她本来就是听到这么个大消息想着来告诉于诗柔，也没想着于诗柔能做什么。于诗柔是她的主子，她若是受宠，她自然也跟着好。但是这宠要如何争回来，她也不知道了。明明这宁王府，如今只有于诗柔一个女主人了。——陈酿静静的站在拂柳苑中。院子里的青竹很是葱郁。但到底年岁不久，还算不上一副美景。拂柳苑是离北寒苑最近的一个院子，之前一直是空着的。有一天宋年轲忽然就搬来了拂柳苑，还让人种下了这些青竹。他的心思，陈酿看的明白。只是他不在多时候什么，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没那么容易变了。北寒苑重修过后，很是繁华，惹得那些小婢女们总是喜欢来看看。但是北寒苑是空着的，没有主子所以她们谁都不能进去看看。宋年轲这些日子几乎都在修炼，登府来求见的，除非有什么大事儿，不然都见不到他。他看了一眼初升的太阳，没有出声。凤若凉回来的消息……还是顺其自然吧。——清早的时候，满朝文武都收到了凤若凉回来的消息，他们都准备好了上朝的准备，但是直至午时，依旧没人召见。一时间议论声更大了。倒也不敢议论凤若凉坐不坐得稳这皇位，他们想的是凤若凉要做什么。相比满朝文武的一头雾水，卓石算是最清楚的人了。他站在鸾凤宫的荷花池旁，看着窗边的凤若凉。这原本该是遥遥相望的一副好风景，但奈何凤若凉的目光一直都没有落在他身上。盛夏的风只能将池水吹起点点涟漪，将荷花香送到了卓石鼻间。卓石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一笑，旋即绕过荷花池，进了鸾凤宫。“参见卓大人。”

宫女们行礼道。“嗯。”

卓石点点头，入了殿，直朝凤若凉走去。他停在凤若凉身后，望着她瘦削的背，道，“公主殿下。”

没有回应。卓石早就习惯了，所以自顾自的继续道，“方才我站在荷花池的那头，忽然一阵风，将这荷花香都送到了我鼻间。”

这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他自己的声音，他停了下来，殿内便陷入了死寂。卓石轻笑了一声继续道，“可我闻到的却不是荷花香的问题，公主殿下……”卓石靠近了凤若凉一些，能看到她的侧颜。“猜猜我闻到了什么？”

凤若凉这才终于偏过了头，淡淡的看了卓石一眼，阳光下她一双红眸像是传说中的红曜石一般，宛转流离的都是星光。卓石一时看痴了，嘴倒是没楞。“公主殿下的眼睛，真是好看的啊。”

“什么？”

凤若凉又转过了头。卓石算是极少的能看懂凤若凉心思的人了，所以他知道凤若凉问的是上一句他说的是什么，而不是问他刚才说的是什么。他说的话，凤若凉都在听，只是大多时候都不会让她有波动。卓石笑了笑，接着道，“我闻到了公主殿下的香气，想念了很久了。”

凤若凉便没有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