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钮光霁张大了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面对有备而来的尧夏国,他凭什么这么说?其余的人也都被宋年轲这句话震到了,大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准了。”
凤若凉清淡的声音缓缓响起。没有打破金銮殿的寂静,反倒是更为沉寂。钮光霁最先回过神,他见着凤若凉似乎是要起身,忙道,“皇上!这一仗关乎凤国的威望,请皇上三思啊!”
凤国屹立东方列国几十年不倒,可它的衰败却是有目共睹的。凤易执政这十几年,明眼人是看着凤国一点点衰败了,即便是百姓,也会突然间发现如今的凤国和十几年前的凤国不一样了。凤若凉登基后的凤国,国泰民安。可依旧还是比不上先皇帝凤和风在位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凤国不会有战乱。无人敢来犯。而和尧夏国的这一仗,周围列国一定也都在密切关注着。这一仗,关乎着凤国以后的命运。倘若真的如宋年轲所言,胜了,那是好的。若是败了呢?若是败了,就等于是告诉其余各国,凤国已经不行了。甚至连众所周知的弱国都打不过了。凤国是有凤若凉坐镇,想要亡国没那么简单。但是百姓呢?周遭所有国家哪一个不是对凤国虎视眈眈?这一仗若是败了,其他国家必将群起而攻之。没人伤的了凤若凉,但是也没人护得住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每一次战争,最苦的,都是百姓。钮光霁越想越多,满面愁容。他见着凤若凉没有开口,皱着眉重复了一遍,“皇上!请您三思!”
凤若凉没有看他,她一直看的是前方。其余的大臣们这时也不敢多言,因为他们摸不清凤若凉的心思。她既然已经准了宋年轲带兵,若是忤逆她……恐怕不会有好下场。便都静静的等着她开口。钮光霁定定的看着凤若凉,妄想她收回旨意。“太傅。”
钮光霁迟迟等不到凤若凉开口,刚欲继续进言的时候,宋年轲冷淡的声音缓缓响起。钮光霁顿了一下,才看向宋年轲。“宁王爷。”
“太傅是不相信本王……还是另有所图?”
宋年轲冷冷扫了钮光霁一眼,他微眯了眼睛,隐隐有寒芒。“王爷,下官不是不相信您,也不是另有所图。只是这一仗关系重大,下官也看出了王爷您身体抱恙,所以希望皇上慎重。”
钮光霁不惧宋年轲的威压,缓缓道。他字字诚恳,任谁都挑不出毛病。只是如今百官皆是上任不久,谁也看不出谁的心思,便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钮光霁真是如他说的这般想的。宋年轲微微侧过了身,回头看着钮光霁。狭目里透着威压。“本王十岁上战场,十三岁封王,身中数箭依旧打退了敌军,三国连兵还是守住了城池。”
“区区抱恙,又能如何?!”
宋年轲字字里透着的都是战场男儿的骄傲。钮光霁眉头皱的更紧,一时竟然接不上话。他的确担忧凤国,担忧这一仗的胜负。可宋年轲的话,他却反驳不了。宋年轲是如今凤国唯一一个前朝的人了。他所言也句句属实。凤国的城池,的确是他守住的,凤国的百姓,的确也是他护住的。这抱恙……好似当真不妨碍。可战场上瞬息万变,容不得一点损失。钮光霁刚刚就要被宋年轲说服了,一时间想到这一点,连忙抬起头,刚要开口,凤若凉已经起了身。高俊英在看宋年轲和钮光霁,可余光一直没忘看着凤若凉呢。这时见凤若凉站了起身,连忙喊道,“退朝!”
“皇上……”“恭送皇上。”
钮光霁急着开口,可其余百官却已经开始跪安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凤若凉的身影缓缓走远。钮光霁站在那里,眉头紧紧皱着。霍修齐几步走了过来。“太傅大人怎么还是愁容满面呢?王爷不是说了这一仗十成把握吗?”
霍修齐是从二品,钮光霁也是,宋年轲更是凤国唯一的王爷。重臣的谈话,那些低官位的大臣们自然是不敢参与,也不敢多听,连忙行了礼匆匆出了金銮殿。只留下了霍修齐钮光霁宋年轲还有站的远了些的云子墨。丞相卓徐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也走了。霍修齐不等着钮光霁先开口,他看向云子墨道,“少卿大人。”
云子墨脸上有温和的笑,“霍中书。”
“少卿大人怎么也留下来了?”
霍修齐笑着问道。“中书为何我便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