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尝到心痛的滋味，比起身中数箭还要痛，像是有人用一把尖刀，一刀一刀割着你的心一般。大臣们纷纷退了出去，宋年轲没走，霍修齐自然没走，他看着要迈步的钮光霁道，“太傅大人。”

钮光霁回过了头看着他。“太傅大人莫不是和王爷从前有过什么过节吗？”

霍修齐笑着。钮光霁读的是圣贤书，所以从来不做勾心斗角这一套，他也看不上那些不择手段的文官。霍修齐的这一套，他其实也看明白了。相处久了，自然就能看出人心了。所以他正色道，“我与宁王从未有过过节。”

“那为何……”霍修齐追着不放，他扫了一眼宋年轲的脸色，道，“宁王出征前，你万般阻挠，宁王凯旋而归，你却还是不高兴？”

“我阻挠宁王出征的原因先前已经说过了，为什么还要担忧方才也说过了，霍中书要是没有别的事了，那我先失陪了。”

霍修齐说了这么多，宋年轲脸色都没有变过，他甚至没有回过头看他们一眼。霍修齐笑了笑，“太傅大人慢走。”

钮光霁走出了大殿，霍修齐看了宋年轲一瞬，道，“宁王，下官也告退了。”

没有回应，这在霍修齐意料之中，所以他拂了拂袖子，走了。偌大的金銮殿便只剩宋年轲一个人了，空荡荡的。——凤若凉回去鸾凤宫的时候，卓石已经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开始吃果圆了，他一边剥皮一边道，“公主殿下对宁王好上心啊。竟然因为宁王又上了次朝。”

“不应该吗？”

凤若凉坐到了窗前。她看着外头的荷花，心早已经飘去了索命界。等宋年轲回来的日子，当真有些煎熬。没晚一日，她都要多担忧一日卫言卿。终于等到宋年轲归来了，她要去找卫言卿。“公主殿下不会是对宁王旧情复燃了吧？”

卓石又道。他最近说话越来越古怪，凤若凉早就发现了，所以她没有应声。只传了高俊英进来，让她传旨下去，庆功宴今夜在御花园举办。她原本是想上完朝便走的，但是终究人心是要安的。满朝文武她不能不顾。卓石又没动静了。凤若凉看了一会窗外的荷花，便去修炼了。她已经触碰到青阶五段的瓶颈，若是能在突破一段，这次去索命界，也多一分胜算。——今夜便是庆功宴的消息传下去以后，百官先是议论了一会，当这消息传到百姓那里的时候，很快便有人猜出来凤若凉是不是又要走了。毕竟她常常不在凤国，如此焦急的便要举办庆功宴，必然还要要急着离开了。一个个便又开始猜测凤若凉这次离开凤若凉是去做什么。宁王府倒是平静的很。陈酿给宋年轲接风洗尘以后，这才跟他说于诗柔的事情。听到于诗柔竟然给他下毒，宋年轲的面上立刻布满了冰霜。“她在哪？”

这不是从前了，不是从前他那般宠爱于诗柔的时候了。没了那一层布，他像是忽然看清了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便是为了这样的女子伤了阿凉的心，便是为了这样的女子抛弃了阿凉。只是这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