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凤若凉起了身，淡道。“我？”

卓石挠了挠头发，“不知道，好像突然就乏了。”

“在这里？”

小黑是从软塌下找到的卓石，卓石并不是躺在软塌上。“这……“卓石皱起了眉头，想了很久才摇了摇头，“不行，公主殿下，我记不起来了。”

卓石常常这样，他甚至连他的年岁都记不清。凤若凉没有在追问。卓石倒开始喋喋不休了。他追着凤若凉一边走一边道，“公主殿下你怎么又是这么久啊，你是不是没把我的话记在心里啊。”

“那些大臣的事情真的多，今天内奸明天陷害的。”

从前凤若凉在这鸾凤宫中，几乎都不用法力，但今日，她从书房走出来，卓石刚要继续说，蓦然发现没了她的身影。他顿了一顿，才从纳戒里取了一把伞，撑着伞慢慢的走回了正殿。正殿前的宫女们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凤若凉回来了，一抬头却看见是卓石，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宫里的人都知道卓石不知所踪，还以为他遇险了。但现在……莫不成他是去找皇上了吗？也对，凤国的事情太多了，他可能解决不了了，早早的就出去找皇上了。“参见卓大人。”

宫女们行了礼。卓石点了点头，合了伞，“起来吧。”

宫女们这才终于站了起来，膝盖都跪麻了。卓石快步进了正殿，看见凤若凉如从前一般坐在那窗前，已经是初秋了，荷花败了。蔫软的承受着外头大雨的洗礼。他一时也没有开口，静静的站在凤若凉身后看着外头的雨。——金銮殿。守着鸾凤宫的侍卫们慌慌张张的跑去金銮殿。高俊英皱着眉头，呵斥道，“干什么呢，没规矩！”

那侍卫看了高俊英一眼，咽了一口口水，僵道，“皇上……皇上回来了。”

“什么？”

高俊英一愣，旋即看了一眼正在那龙椅上坐着的霍修齐。外头忽然开始下暴雨的时候，霍修齐就来了这金銮殿，一直在那龙椅上坐着。他不敢多问，便这么候着。“什么皇上回来了……皇上……”高俊英一时没听懂，刚要训斥这侍卫，却猛然截住了声音。他瞪大了眼睛看着侍卫，压低了声音，像是确认一般问道，“皇上……”“是！”

那侍卫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连连点头。“在鸾凤宫？”

高俊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问道。“是！”

果然。他吸了口气，摆摆手，“我知道了。”

那侍卫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想了一下，竟发现无法可说，只得退下了。高俊英在那侍卫走了好一会，才缓缓入了殿。说实话他猜想过好几种凤若凉回来时的样子。可能是直接从外头杀了回来，也可能是被霍修齐派在外面的人发现。但他没想过她还是会像离开时一样无声无息的回来了。还是他……低估了。看到他入殿，霍修齐的目光看了过来。“高公公，怎么了？”

他语气很闲散。高俊英没看他，他低着头行了礼，顿了一顿，才道，“皇上回来了。”

殿内没有声音，高俊英没有等到答复，他抬起了头，正对上霍修齐一双意味不明的眸子。“你是说……凤若凉回来了吗？”

“是。”

“呵……”霍修齐蓦然笑了，“果然你也在等她回来。”

在霍修齐这个在位皇帝的面前，称凤若凉为皇上，代表着什么，高俊英自然想清楚了。他知道他这个决定代表着他的命。选错了，他就会和王福海一般，沦为这皇朝替代中的一粒尘埃。“她在哪？”

霍修齐并没有和他计较，他站了起身。“鸾凤宫。”

高俊英如实回答。“好。”

霍修齐笑着点了点头，缓缓走下了阶层。他从高俊英身旁经过，高俊英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转过了身，但是没有去找霍修齐，而是淋着雨朝鸾凤宫走去了。宫女们撑着伞送霍修齐回了寝宫。霍修齐遣退了所有人。他从怀中拿出了一枚通体晶莹的玉牌，暗中现出了两个人。霍修齐的眸子蓦然变的冰冷，他看着那玉牌缓缓道，“这玉牌当真能护我周全？”

“可以。”

黑衣人的声音很黯哑。“好。”

霍修齐收起了那玉牌，缓道，“如今那凤若凉已经回来了，我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俩也活不了的。”

黑衣人黑布遮面，霍修齐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唯独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也没有任何情绪。这人，自然是那项灵竹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