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回头,就看到一道身影从武馆二楼的楼梯口走了下来。这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上唇留着标志性的一点黑色卫生胡,穿着一身白色的练功服,脚上踩着木屐。随着他走动,木屐在地上发出钉钉的声响。几步来到蔡振近前,也不搀扶他,径直从他身旁走了过去,同时还传来轻蔑的道:“无用的废物,给我滚起来。”
“馆长,您来了!”
随着这人现身,围观的学员欢喜的惊呼出声,特别是杜文娜,小步跑到他身前,伸手一指丁欢:“馆长,他来武馆挑衅,还出手伤人,馆长大人,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说话间,双目扑闪扑闪,竟挤出了两滴泪水来。这人伸手,一拍杜文娜的肩膀:“放心,在清川武馆内,你们都在我的护佑之下,这个人,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萧婷在一旁站不住了,她厉声道:“馆长,你不要听她血口喷人。是她先不守比试的规矩,丁欢才出手保护我的。”
“呵呵。”
这人摇了摇头:“不管原因是什么,敢在我的武馆闹事,我都饶不了他!”
说着话,他把木屐脱了下来,赤脚走到丁欢面前:“我叫清川岗,主修一刀流,是清川武馆的馆长,小子,你既然敢在这里闹事,那就准备付出你的代价吧。”
说着,他双拳紧握,脚下转动,一身的气势鼓荡而起。别的不说,架势倒的确有几分唬人。丁欢嗤笑道:“既然是一刀流的传人,不知道和尹石久让那个老东西,有什么关系?”
“放肆,敢直呼家师尹石大师的名讳!”
清川岗仿佛被踩到了一般,厉声喝道……“喔,原来是那个老东西的弟子,怪不得这么张狂。”
丁欢眼睛眯了起来,目光幽深地盯着清川岗:“既然是他的弟子,那么两年之前,老东西前往西陕之时,你也是跟着的了?”
他的声音深寒如冰。加川岗眉头一皱:“家师身居神社要位,已经十年不曾离开,更不曾来到龙国。什么西陕之行,家师从不曾到过。”
“是吗?”
丁欢点头:“那,倒是你的运气!”
“小子,不要以为你曾听说过家师的名头,就可以蒙混过关。就冲你对家师不敬,今天就休想再离开清川武馆。”
说完,他不再给丁欢开口的机会,一躬身,如一头被激怒的牛一般,向丁欢冲了过来。随着他奔跑,地板轰然作响,都在微微震动。清川岗两步就冲到了丁欢身前,抬腿一脚,挂着风声,向丁欢脑袋扫了过来。他嚣张,也的确有着嚣张的本钱,一脚踢出,如同闪电一般。那力道,不容小觑。丁欢眼眸一凝,握拳,向前一拳击出!啪!丁欢的拳头后发先至,打在加川岗的脚弓上。拳头比之鞭腿,本来属于力小的一方,特别是对于清川岗这种常年习武之人,更是如此。可这一击之下,丁欢身子纹丝不动,加川岗的一腿却被他打的折返而回。哎呀!清川岗感觉脚步一麻,像是一脚踢到了钢管上一般,垂落到地上,都在微微发抖。他这才意识道,自己似乎低估了这个看起来有些瘦削的青年。丁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知道,一拳既出,攻势便不再停歇,脚下一点,身子如风一般向加川岗刮了过去。他依然是出拳。直拳,没有任何花哨。丁欢的招式看起来并不如何复杂,神似形意拳,又似乎融入了八卦掌和太极拳的样子,但却极快,一拳连着一拳,如闪电一般。在旁观战的蔡振,面如死灰。到此时,他才明白自己和丁欢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他都有此感觉,正面遭受丁欢攻击的清川岗感受更深,他觉得自己面对的不像是一个人的攻击,而是三五个人一起的攻击一般,到处都是拳影。更可怕的是,那拳头上的力道,大的惊人,落点也刁钻的可怖。一刀流本就是讲究突然而动,追求的正是也正是力量和落点,清川岗作为一刀流的传人,这两点,也是他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地方。可在丁欢面前,他所有的骄傲,却显得如此可笑了。他连变了两种身法,始终无法避开丁欢的攻击,不但不能扳回劣势,反而连中了丁欢两拳,被打的哇哇怪叫。再过两招,丁欢一拳击出之后,陡然抬腿,一脚点出。穿心脚!清川岗再也承受不住,被丁欢点中胸口,身子凌空飞了出去,足足飞出了五六米,才啪的一下落在地上。哎呀!清川岗被摔得七荤八素,胸口疼痛难忍。他抬头,却发现自己倒了武器架子旁,一把充满古气的武士刀,也正是插在武器架上。真是天不绝我。清川岗当即眼中光芒一闪,顾不得疼痛,身子一跃而起,顺手从架子把武士刀抽了出来,将刀鞘随后一丢。啊!围观的学员,惊呼出声。一刀流主修的就是刀道,空手对敌,并不是他们最强的状态。现在一刀在手,清川岗的信心再度恢复了过来。被丁欢惨虐的阴影,一扫而空。他双目泛着红光,向丁欢冲了过去,自上而下,一刀劈砍而出,刀未到,森然的刀气,已先传了出去。“我要你死!”
清川岗毫不犹豫地出刀,丁欢都是一愣,没想到当着这么多学员的面,这狗日的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但他却不慌,脚下一点,身子横移了出去!一刀击空,清川岗怒吼一声,再度挥刀。刷刷刷,连出三刀,左右前,三刀将丁欢周围闪避的空间尽数封住。这下,看你还怎么躲!清川岗发出狰狞的声音。可下一秒,丁欢脚下一点,身子却直接消失了去!关键时刻,丁欢终于将影步使了出来,直接闪到了清川岗的身后。然后他出拳,一拳打向清川岗的脊背。清川岗转身的机会都没有,便是被丁欢打中,巨力袭来,轰然倒地,掌中武士刀,脱手而出。丁欢俯身,把那武士刀捡了起来,握在手中,然后他看向清川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