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鹤说完之后,滕渊静默许久才重新开口。“她是我亲姐姐,这个世上我相依为命的人,怎么可能会不关心她呢?”
滕渊喃喃说着。“我娘来历很神秘,她身份特殊,嫁给我爹是大不韪之事,生下滕昕珠之后,更是遭遇过无数次危险,滕昕珠更是几次命不保,后来在躲躲藏藏中生下我之后。”
“为了让滕昕珠正大光明的活着,能让她不在受任何伤害,我就必须成为一个废人才行,不能有宏图大志,更不能入朝为官。”
“这些事他们都瞒着我……可是却被我偷听到了,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开始让自己变成废人,这样,就能保住滕昕珠性命,就不会让上面人猜忌……”“滕秀秀虽然讨厌滕昕珠,对我更是各种无条件好,我知道她的好是有意捧杀,是想让我被家族抛弃,成为真正的废人。”
“除开这些,她其实对我不错,很多时候也有真心相待……她和滕昕珠争斗,我心里难受,因为我无条件站在滕昕珠那边,所以对她很是愧疚和亏欠……”“如今她死了……我一点都不难过,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是杀死祖母的凶手之一……理由更是因为滑稽可笑到极点……”“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件事……因为她们都是我的亲人……”“呜呜呜……”唉!朱利鹤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只是没想到滕家会这么复杂,牵扯会这么深,居然要牺牲嫡子的前途才能保住嫡女的性命。“你想听我的故事吗?”
不知道怎么安慰滕渊,朱利鹤决定自己的故事安慰他。“想……”滕渊抽抽搭搭一边将脸上的泪水抹去,一边扬起脸答应。朱利鹤咧嘴笑了一下,眼神变得幽深起来,过往经历化作无尽痛苦在脑海里一一划过,即便过了这么久,还是会让他痛苦不堪。“我以前也是宦官世家的孩子,小时候家里富裕,条件也不错,奈何出了差错导致被皇帝记恨,于是各种打压,直到家族衰落,家破人亡,偌大的家族最后只剩我一个人。”
“那时候苦啊,东躲西藏不说,还要填饱肚子,和乞丐抢食,被人殴打,去泔水桶里捡吃的……我娘、”朱利鹤哽咽了一下,继续忍住难受故作轻松说着。“我娘一个大家族的千金小姐,最后竟然活活被饿死……”“我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没用,所以那时我在心里默默发誓,以后一定要有钱,一定不要在饿肚子,一定不要在被人瞧不起……”还有……一定要报仇。当然,这句话他没有说,就如滕渊,有些事点到即止,大家还没有互相了解到可以知晓家族秘密的熟悉程度。听完,滕渊默默将手拍了拍朱利鹤胸口,用这种方式来安慰。就这样,两人也算是相互交换过秘密了,之前压抑的气氛回转一些,不在那么低沉。沉默间,两人进了城,朱利鹤没有松开滕渊,就这样背着他继续朝店铺走去。快要到达店铺的时候,身旁一架马车快速擦肩而过,将他们远远甩在后面,然后在不远处的店铺停下。朱利鹤和滕渊同时抬头看去,刚好和马车上下来的滕昕珠四目相对。双方就这样你看我,我看你沉默不语。滕昕珠看了看他们,垂了垂眼眸,没有说话,转身走进店铺。朱利鹤迟疑了片刻,也跟着复杂背着滕渊回到店铺。深夜,滕昕珠拿着酒壶坐在屋顶一边喝着酒一边眺望着远方,默默想着事情。朱利鹤动静不算轻,上来之前正好被她余光憋到,滕昕珠不动声色,自顾自喝着手中酒,沉默等待着。片刻后,朱利鹤提着两壶酒坐到她的身旁,然后递过来一壶。滕昕珠斜了一眼,没有接。等了一会儿,见滕昕珠没有接,朱利鹤才讪讪收了回来。“掌柜还在生我的气吗?”
滕昕珠将手中酒壶的酒一口仰尽,然后冷笑着讥讽道:“生气?不至于,我这样冷血无情的人没有什么可生气的,我生气就是杀人灭口。”
朱利鹤:“……”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都说唯有女人和小人难养也,果然古人诚不欺我啊!唉!就算在睿智如滕昕珠的女人,生起气来还是小心眼啊。“白日里是属下不对,是属下误会了掌柜的,还请掌柜的不要和属下一般见识。”
朱利鹤说着,依旧将那壶酒递上。这一次滕昕珠没有拒绝,而是大大方方接了过来。“你说得对,我本来就是冷血无情的人。”
朱利鹤:“额……”唉!难哄啊!朱利鹤也不在纠结,既然接了酒,那就说明还不算生气,一会儿就好了。抱着这样的态度,他将手中另外一壶酒打开,然后无声喝了起来。今天为了安慰滕渊,他将自己许久不曾提起的伤口再次掀开,在阳光的暴晒下,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见旁边人不在说话,沉默着喝闷酒,滕昕珠若有所思收回视线,打开朱利鹤带来的的酒跟着沉默的喝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酒都喝了半壶,滕昕珠才再次开口。“他怎么样了?”
朱利鹤愣了愣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谁。“情绪有些不稳定,不过还算坚强,已经睡下了。”
滕昕珠点了点头,然后又喝了一口酒。“我交代给你的事时间变了,今天和皇帝做了交换,我会嫁给林易安,吩咐你的事改一下时间,改到大婚那日,有问题吗?”
闻言,朱利鹤皱了皱眉头。“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能不能在添加一些人手?”
“添加人手会让他怀疑,你一个人才能让他相信。”
“那好吧。”
朱利鹤不在挣扎,直接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