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他教我学的第一句话，他教我学的第一个字，他教我第一次学自己的名字，还记得自己曾经因为有一个男孩的名字而感到苦恼。“爸爸，为什么我要叫文娣，老师说这像男孩子的名字。”

年幼的我昂着头问着父亲，他抚摸着我的头笑呵呵地说:“因为爸爸希望啊娣像男孩子一样，甚至能更坚强。”

此刻的我好想告诉他，如果离开他就学会了坚强，我不要，我多么想做回缩在他怀里无忧无虑。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眼前，即使过去了这么久我还是会思念他思念得流泪。那天的他兴奋的告诉我“啊娣，爸爸为你买蛋糕帮你过生日吧。”

“真的吗？”

“当然。”

“那我们一言为定。”

我伸出的尾指与他拉勾，可他食言了，那块破碎的蛋糕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狠狠地摔在地上，如果不是为了蛋糕他不需要踩着自行车到城里，如果不是为了蛋糕他不用过马路到酒店旁边的蛋糕店买蛋糕折回来，如果不是因为买蛋糕，他就不会被失控的轿车撞到，不会离开我的身边。但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一连串互相交错的意外，无人能控制。我在杯子里到满了他最喜欢的绵竹酒然后洒在他墓前。“老爸，你还好吗？妈妈说她心里会难受所以不来了，你不要怪她，她过得不容易。她对我很好，弟弟也很好，弟弟长得很高，考上高中转眼就快要上大学了，他很有志气的，这次考试还拿了全年段第一哦，你在天之灵的话保佑他平安。”

泪水流干后我不再哭泣，我更想让他知道我们都过得很好。一切的埋怨憎恨被抛到了脑后。黄昏时，我才依依不舍地向父亲告别离开，回到家觉得疲倦得狠。走进厨房想倒杯水喝看到了桌上包装精美的蛋糕。我连打开都难得打开直接扔进垃圾桶里，附赠的贺卡也一并扔了进去，这时于承泽碰巧回来了。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没有回应他，想回房休息，阿铭也放学回家了。“姐，你回来了？”

“恩，姐累了，先休息了，饭菜热一下就能吃了。”

“恩，我知道了。”

我头也不回地进房间关上门，屋外传来于承泽的声音。“你姐姐怎么了？”

“没事，今天是特别的日子，不要去打扰她。呀，又有蛋糕？真是坚持不懈啊。”

“今天谁生日吗？”

“老大，少知道的好，你不要再问了，这是我们的家事。”

听着阿铭大人的口气我不得不感叹他真的长大了，懂事了，爸爸，你看到了吗？这个夜里，泪水还是浸湿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