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轮明月静静散发光芒,傅怀音趴在窗前,黑色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下来,盖住她半个身子。 夜越深,她却越是无法入眠,不知怎的,眼皮总是跳,心中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浓重。 在月亮移到中天之时,起了一阵风,她身上一凉,随即听见屋后树丛里似有动静,窸窸窣窣的。她将身上的外衣拢紧,从房里拿了根棍子,小心翼翼朝着声响发作的声音小心翼翼走去。她总归是紧张的,以为有什么小偷盗贼入门,哪知刚走了几步,便看见一个男人从后窗翻滚入房,在地面上滚了两圈,呻吟声随之而来。 傅怀音接着屋里昏黄的烛光看清了来了。 她手中的木棍惊得落地,她人便奔了过去扶住男人:“云深!怎么回事?”
苏隐蜷缩在地面上,右肩一侧的衣衫被鲜血浸红,他的脸色亦是苍白得很。 “陈哲在找我,我必须躲开他……怀音,帮我……”苏隐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吐出一句话来,便昏厥了过去。 傅怀音心中又时焦急又是心疼,看他的情形,大致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使了大力气把苏隐抬到床上,又拿出自己的衣衫剪成布条,替他撕开衣服,用布条配以屋里备有的一般伤药,简单为他包扎。苏隐脸色白中透了青色,他的左肩应是中了子弹,如果不及时取出来,恐有生命危险。 傅怀音拿来抹布,将地面上的血迹擦干净,双手却开始禁不住地发抖。 她该怎么办?她该如何将苏隐送往医院取出子弹,或是该如何请来医生为他处理伤口?她如今亦是被困于沈府之内,无人可以帮她,她要如何帮苏隐? 傅怀音将染血的布条与抹布处理干净,站在床畔,目光始终不离床上那个人。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只有冷静下来,她才能想到办法帮苏隐。 可事关他的性命安危,她怎么可能冷静? “云深,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她想她若再想不出办法来,苏隐迟早会因流血过多而身亡。可她绝不能再二次失去他,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她眼前死去。 傅怀音目露决绝之光,她从案上拿起了那柄水果刀,重重朝自己的肩膀上刺下去…… * 沈府今夜乱成了一团,沈洄得到佣人报来的消息,说傅怀音受了刀伤,鲜血不止,那一刻他惊得丢了一半的魂,衣服尚来不及穿好便往傅怀音的房间奔。 卧室之外的地上有一滩鲜红的血,触目惊心,傅怀音隐于帷幕之后,听见沈洄与他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忍着身体上剧烈的疼痛斥道:“沈洄,你不许进来!我衣衫不整,你不要过来冒犯我!”
沈洄怒气冲天:“傅怀音,到底怎么回事?你受了伤还管什么衣衫不整,你怎么就这么矫情!”
他说着就要往里闯,刚掀开帷幕便看见傅怀音上身的旗袍被撕开,肩膀上一道伤口狰狞蔓延,伤口边缘的肉卷了边,鲜血从裂缝中汨汨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