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自外面回来,听说出了事,问清了缘由后一时也无语,这种事,的确不好理清。“好好劝劝苏晓,别让她想不开!”
苏灵韵点头,“让她自己呆一会儿吧,等下我再过去!”
谢青青一直在店铺里呆到天黑,派出去的人回来说,冯氏撞伤了脑袋,肺里呛了水,恐怕凶多吉少。苏晓脸色越发的难看。苏灵韵让谢青青先回家,自己也带着苏晓回村里去。如今除了等着,她们什么也做不了。回到家,苏晓自是一夜没睡。次日早早进城,一直到晌午才有消息传来,说是永嘉和白羽从庆元县找来一个神医,勉强将冯氏的命保住了,只是人还在昏迷中,已经送回家去。苏晓听完,执意要回温家,“我要回去,我要和子书一起照顾婆母,我要祈求子书的原谅。”
苏灵韵拦住她,“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现在回去温子书未必也会接受你。”
“不,我一定要回去,我是温家的儿媳,婆母因我受伤,我要回去照顾他,子书一定能原谅我的!”
苏灵韵见苏晓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劝她,“那我和你一起去。”
“不!”
苏晓立刻拒绝,“灵韵,我们家的事就让我自己去解决吧!”
苏灵韵突然愣住,“你觉得我不该多管你的事是吗?”
苏晓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灵韵,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心里都明白。我现在脑子乱的很,说话也不经脑子,你别怪我!”
苏灵韵点了点头,“那你回去吧,有需要的话回店里来。”
“嗯!”
苏晓点了一下头,匆匆走了。苏灵韵看着苏晓急迫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些失望,有些失落,还有担心。她受苦的时候,是苏晓和婶娘帮着她,所以她真心把苏晓当亲姐姐一样,看到她在温家受苦会心疼,看到她被冯氏欺负会气愤,总想帮着她。可是,如今她们的立场是不一样的,苏晓的目的是温家和睦,她能和温子书长久恩爱,而而自己的目的只有苏晓不受温家的折磨。这两者似乎很难统一。今日回去,苏晓将面对什么样的局面?温家冯氏还躺在床上昏迷着,温子书这几日都没去镇学,一直日夜不休的照顾冯氏。院子里王妈正在忙着做饭,突然喊了一声,“少夫人回来了?”
苏晓点了点头,有些怯怯的问道,“婆母怎么样?相公呢?”
“夫人还没醒,温相公正陪着呢,少夫人回来正好,可以帮老爷照顾夫人。”
王妈笑道。苏晓抬步往屋里走,进了冯氏的卧房,见冯氏头上缠着纱布昏睡着,温子书背对着她,正拿着勺子给冯氏喂水。“子书!”
苏晓低低喊了一声.“你回来了?”
温子书头也未回,只淡淡问了一句,语气有些冷漠。“对不起,子书。”
苏晓的声音几乎透着卑微,解释道,“我那日是被谢青青拽着去的,我真没想到会是这样。还有,和郭四喜的事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要相信我。”
“那些都不重要了!”
温子书道了一声。这几日冯氏昏迷着,他夜里睡不着其实已经想明白,苏晓的确是被他娘和朱翠雯陷害的,永嘉看上了他,大概他娘早就知道了,所以想设个圈套休了苏晓,让他和永嘉县主在一起。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冯氏这样做都是为了他,为了他的前程,如今更是为了他差点丢了性命,他这个做儿子的怎么能不体谅她的心思,不原谅她?他自小没有爹,家境贫苦,是冯氏将他养大,无论多艰苦,都一直供他读书。他小的时候,家里穷的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冯氏带着他去外公家借粮,故意将他留在院子里,他在窗外偷看,见冯氏跪在地上哀求外公借她一点救命的米粮。他当时在外面看着,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让自己娘亲过上好日子,再不受人白眼和奚落。他知道冯氏刁钻,自私,甚至还有些让人不耻的行为,可她从来都是一个好母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如果冯氏再也醒不过来了,他一定不能原谅自己。“子书!”
苏晓走过来,半跪在床前,“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温子书眼睛里带着血丝,看上去很疲惫,“晓晓,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一心扑在读书上,没能护着你!”
苏晓心里感动,刚要说什么,就听温子书继续道,“我们和离吧!也许我一早就不该违背娘的意思和你在一起,我该听她的话,这样就不会有今日的事,娘不会受伤,你也不会。”
苏晓顿时慌张的摇头,哭道,“子书,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要和离,不要离开你,你要是想和那个县主在一起我也不阻止你,我可以做妾,只要让我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温子书摇头,“我不喜欢永嘉县主,也不会娶她。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和娘争吵。”
“不吵了,我以为再不违背婆母的意思,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行不行?还有灵韵,我也不会让她再和婆母吵架,我以后再也不去铺子里了。”
苏晓哭着哀求。“晓晓!”
温子书感动的握住她的手,“我知道,委屈你了!”
“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
苏晓哭的泣不成声,“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两人抱在一起,像是一对落难的鸳鸯。半晌,苏晓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接过温子书手里的碗,“我来伺候婆母。”
她坐在床边,给冯氏喂水,小心问道,“大夫怎么说,婆母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温子书黯然摇头,“不知道。大夫说我娘掉到河里的时候头撞在石头上,撞伤了脑袋,而且还有中风的迹象,就算醒过来,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康健。”
苏晓越发的自责,“对不起,我真的没想到是这样。”
温子书叹了一声,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