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城主继续升堂审问此案。李家人一上堂很是嚣张,李贺张在中间,大声道,“城主大人,我爹平白无故被人打死,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却仍旧不能还他公道,我们这做儿子的要被人骂不孝。不知道城主大人今日能否给草民一个说法,若是不能,草民今日便进庆元县击鼓鸣冤,越衙告状,请县令大人给草民做主!”
李贺这话已经是在威胁城主了,案子要是到了庆元县,县丞恐怕要责问城主的不作为!城主冷笑看着他,“本大人是怕冤枉了好人,所以要将事情调查清楚,你急什么,你家若冤屈,本大人自会还你公道!”
“那就请大人尽快升堂问案吧!”
李贺退后一步,胸有成竹。城主扫他一眼,对班头道,“将犯人赖七和证人云儿带上来!”
第二次上堂,赖七依旧是之前的样子,不卑不亢,面色镇静凛然。云儿先向大堂外看去,一眼看到苏灵韵对她点了点头,心里顿时踏实下来。“赖七,杀害李家老太爷的事你还有何话说?”
城主沉声问道。不等赖七回答,云儿往前跪行两步,喊道,“大人,民女有话要说!”
李贺眯起眼睛看向云儿,目光阴狠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你说!”
城主发话。云儿抬起头来,颤声道,“民女有罪!民女上次撒谎了,赖七误杀李老太爷是为了救民女。民女被父亲卖进李家,不到一个月便被调去伺候老太爷,那日夜里管事让我随身伺候老太爷,谁知老太爷对民女、奴婢听说,李家已经有好几个长的好看的丫鬟死在李老太爷房里。”
云儿咬了咬唇才继续道,“民女不从,老太爷便鞭打云儿,这个时候赖七闯入房内救了云儿。当时情况混乱,赖七为了救我才把老太爷推开,谁知道老太爷会头撞在桌子上。赖七是无辜的,也并非李老爷说的入室抢劫不成杀人。”
李贺暴怒道,“胡说八道!你收了这杀人犯的什么好处竟然颠倒是非黑白诬陷我们李家!”
云儿含泪看着他,“我没有胡说,你们若不相信,看我身上的鞭痕就是!”
说完,云儿将袖子挽起来,上面果然是一道道鞭打的痕迹,血迹斑斑,虽然结了痂仍旧触目惊心。城主冷声问道,“既是如此,上次公堂上为何不说?”
云儿伏身道,“大人明鉴!是李老爷绑架了民女的父亲和弟弟,威胁民女不许说实情,民女不敢说!”
“竟有这种事!”
城主冷眼扫向李贺。李贺没想到云儿敢把实情说出来,顿时没了方才的气焰,慌忙跪地,“大人,这贱人诬陷草民!她的话不能信!”
“她没诬陷你!”
苏灵韵突然走上堂来,对着城主一揖,“请容民妇回禀!”
“你是元掌柜的夫人?”
城主问道。“回大人,正是!”
“你有什么事要说?”
苏灵韵转头看向李贺,“李家人绑架云儿的亲人,威胁她诬陷赖七,如今云儿的亲人已经被救出来了,现在就在堂外,只要大人将两人叫上公道,大人一问便知。”
城主立刻道,“将云儿的亲人带上堂来!”
两个差人下去,很快带着一四十左右上下的男人和一个十岁的孩子上来。男人头也不敢抬,扑通跪在地上,哆嗦道,“草民、刘春叩见青天大老爷!”
乡下人,没见过世面,这见官叩拜的说辞还是从说书的那里学的。他身后儿子刘喜儿也跟着跪下去。云儿见自己弟弟果然无恙,最后悬着的一点心也平稳落地。看到两人,李贺头上的冷汗慢慢滑下来,这两人明明在他府中,还由两个家丁看着,是谁将他们带到这里的?他竟然一无所知!“你是刘云儿的爹?”
城主问道。“是、是!”
刘春忙不迭的点头。“你二人从何处来?”
“草、草民、”刘春稍稍抬头四顾看了一下,待看到李贺,立刻指着他道,“草民前几日好生生坐在家里,被人带到城里,将我和儿子关了几日,就是关在他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