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拉回,眼前,啊诗与雨竹厮打凶狠。兰心慌道“别打了,别打了!”
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真是因为自己嘴贱,致使雨竹联想到了什么?啊诗被人夺了身子,至今还不知是何人干的龌龊之事,雨竹若是真的联想到了什么,告诉了主子,那啊诗,定是要被主子处以严罚。啊诗懵懂,不懂少女初事,就连自己熬糖水,这般明显的东西,啊诗也是半分未察,而雨竹一眼就知,糖水的用处。雨竹若是稍有心思,动手一察,定知啊诗月事没来,那么,自己的谎话,啊诗的失身,主子的严罚,这些,岂不都要现了个形?越想越惊,起初以为雨竹是个好人,也没抱什么城府心思,而,今日一见,才知雨竹定是个绵里藏针的主,脸色阴睛不定,脾气时好时坏,啊诗又怎么惹上了她?其中到底有何原由?也容不得兰心多想,眼看,雨竹已扯着啊诗的头发就要往桌角上撞去。关小诗反手胡抓,雨竹头发亦被关小诗扯在手中,两人一拉一扯间,那地上尽是少撮青丝断发,看两人相互不让的架势,兰心心里一阵骇怕,再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兰心咬牙,一跺脚,疾奔了出去。关小诗面颊红肿,头皮上也是疼的厉害,本以为雨竹再有心计,也不会洒泼和自己干起架来,不意,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她不是任人欺辱的人,雨竹若不松手,她也不会松手,就算,离洛知道又如何?后果?是被离洛掐着脖子嚷着要杀了自己,还是离洛又将自己关进内室?又或,再用那少年来威胁自己?都随它去罢。雨竹护甲甚长,撕扯间划上了关小诗本就红肿的面颊,一道细小长口,拖曳如线。“你个贱……”声音一顿,“人”字咽下,雨竹发狠的眼神一转,突然变得怯懦起来,扯着关小诗头发的双手也松了力道,口中呜呜咽咽“对不起,对不起……”。关小诗一愣,愈要松手,只觉,腿上一疼,瓷碗摔碎的声音伴着入耳,再回神间,她已被离洛踹翻,撞上了桌子。桌上盛着糖水的瓷碗被打翻在地,洒在她身上的糖水,似乎仍在冒着热气,黏湿至极。雨竹眼眶泛红,瘫倒在地上,似是被吓坏,离洛大步上前将雨竹揽在怀中,唇边是轻声抚慰之话。关小诗真的很想笑,雨竹,你为何会松手,不过是因为离洛来了,是么?你要演给离洛看,你要作给离洛看,其实,真的不必那么麻烦。只要他厌我,只要他喜你,即使是你错,也会变成我错,如此,你又何必浪费多余的眼泪?今天,当真是热闹,才在院中别了离洛、舞决、弃轩,现在又都个个挤在自己的房间作什么?哦,还有蝶眉、舞阳、兰心,和被离洛抱在怀中的雨竹,当然,还有被踹翻在地的自己。这屋子小,真的挤不下那么多人。关小诗嘴角勾起一抹笑“兰心,是你带他们来的么?”
。兰心看着关小诗的眼神一紧,慌忙跪下,对着离洛道“主子,啊诗不是有意的,因为……”。因为什么?兰心嘴角带血,早已被离洛踹的断了声音,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舞阳死死扣住袖边衣襟,只见,离洛将怀中雨竹护的紧紧,语气如寒冬冰窖“你话太多了”。死死扣住袖边衣襟的又何止舞阳一人?蝶眉甲陷掌心,骨节分明,恨不得要将掌心刺穿,才能抵得过此时锥心之痛,若说,舞阳是一根毒刺插在她的心上,那么,雨竹呢?必是要比舞阳毒上百倍、千倍、万倍。自那日离洛要拿血珠丹给那个小婢去吃,她不准,被离洛撵走之后,她与离洛赌气,好几日没有去看他,后怒气渐消,再想去看他之时,还未走到他的房间,就看见上次那个小婢跪在门外,刚想过去寻个究竟,就见,远处舞阳急促的朝离洛房间奔了过来,舞阳甚少有此模样,疑惑间,她便躲在廊上柱后偷看。记得离洛说过,那个小婢好像叫啊诗,啊诗跪在地上作甚,舞阳脚步急促作甚?终是在看到雨竹穿着素白亵衣从房内出来的那一瞬间,所有问题,都再不是问题,她只想问,雨竹从冰棺中醒了?离洛在抱着雨竹进入房间的那一刻,终于,心痛大过思念,于是,她走了,自此之后,她也没有来看过他,不想见到雨竹,更不想见到他与雨竹亲昵模样。以为,雨竹躺入冰棺,她有了机会,却原来,不过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这次,她回了院子,其中原因诸多,可,原因再多,也敌不过她想他之心,嗯,就算他与雨竹的亲昵模样痛了她的心,她还是想他,能不回来么,只因想他,这个理由就已足够。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心,以为可以忍过,忍不过的,至少,现在见他紧紧将雨竹护在怀中的时候,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崩溃。关小诗轻笑一声,似是此时场景愉悦了她,兰心嘴角溢血,被离洛踹翻在地,她也不在意,反声相询“离洛,兰心话多,那谁的话不多?”
。“啊诗,我没事的”兰心揩了嘴角淡血,复再跪下“启禀主子,啊诗与雨竹姑娘不知怎得就起了争执,我是无法,去请了主子前来,奴婢虽是愚钝,但啊诗与雨竹姑娘之前相处甚好,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还望主子明察”。明察?关小诗带笑的眸子,将那离洛护着雨竹的姿势扣入眼中,兰心,你的心意我怎会不知,别在为我求情,即使你是好意。舞决从始自终都是一声不发,玄黑的瞳里,搅着寒意。“误会?”
雨竹哽咽着从离洛怀中抬起头来,声音带着一丝委屈“你明明亲眼看见啊诗扯我头发,为何装作不知?”
。“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