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絮乱之极,目光还未来及转移,身旁萧琳儿已甩开自己扣着她的指节,朝着场中犯人奔去。官兵怒吼,似已发现萧琳儿的动作,却又不像,但看那些官兵个个严阵以待模样,分明且是对着别的方向。场中刹时箭雨纷落,围观群众惊骇直叫,只道“这些人真是大胆,连囚犯也敢来劫,且不是蔑视我朝天子法律”。箭雨铩铩,场中淡淡传来一人嗤笑,逐有身形从空中落下,这般情景,倒连忙着挡箭官兵也吃一惊,只叹这些大胆狂徒轻功高强。法场斩首,早在之前便已暗妨心思不轨之人前来劫囚,是以,斩首前天,便在正门暗处设以埋伏,以保不测。箭雨多射,藏在暗处之人现在一一涌出,连着官兵,此时一看,竟是不下百人有余。怕是,还有未出之人,照此算来,确是估不出个总数,围观百姓多怕祸惹自身,这时,箭雨方落,已是奔掉了大半人下去,但也不乏胆大好口热闹者,只在场外观看情况,眉尖泛着好奇之色。关小诗眼看萧琳儿脱离自己身边,又趁着官兵挡箭空档,寻了个栅栏细缝,偷偷钻入场中。且是怕她出事,关小诗再不管身后那丝喊声,抬脚愈去追她,只觉,身后衣襟一紧,被人扯住,匆忙回头一扫,耳边是人欣喜至极语气“啊诗姐姐,你还在啊,太好了……”。眼神晶亮,眸圆脸方,虎头扎的可爱,扯住自己衣襟的这孩童……竟是,狗儿!“狗儿,找到你啊诗姐姐了么?”
一道妇人声音隔远叫道。“娘,啊诗姐姐在这里”。狗儿远远答道。顺着狗儿目光看去,妇人面目敦厚可善,正是李婶!心里激动难诉,关小诗只欣喜万分“狗儿,你们还在,真是太好了”。“什么我们还在,啊诗姐姐以为我们怎么了吗?对了,啊诗姐姐怎么到这里来了?,还有那个红衣哥哥呢,怎么不在啊诗姐姐身边,他不是啊诗姐姐相公吗?”
狗儿仰头疑惑问道。面上一怔,关小诗眼看李婶就要走到自己身边,再不多话,匆匆一句撂下,道“狗儿乖乖和娘亲离去,这里甚是危险,啊诗姐姐有很重要的事要办,等啊诗姐姐办完了事,就去找狗儿与李婶,买很多很多好吃的给狗儿,好不好?”
。不等狗儿回答,关小诗一个目光朝着萧琳儿掠去,便急急走了开去。身后似乎还能听见狗儿呼喊之声,与李婶的急唤。从空中缓落不下十人,围成方阵,对峙场中官兵,此时,箭雨射完,一众官兵亮出手中刀剑,一目头卫,上前一步喝道“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妄想劫囚,今天我们大人做阵,倒叫你们有来无回”。“是么?”
方阵当中走出一名身着白衫之人,方阵其中人人穿黑衣蒙黑面,这人倒是奇怪,虽是身着白衫,脸上亦也蒙着黑面,不禁生出几分好笑之感。白衫蒙面,看不甚清脸面,只听他讥诮道“大人是何许人也?我们今个狂徒当真是不知,不然,也不会来劫囚了”。被官兵护在身后的乌纱大人闻言怒不可遏,一甩官服,从官兵护着他的队形中走出,冷冷笑道“不知也好,到时,被人擒住,本官也不嫌麻烦,定会告诉你一声本官的名讳”。“这自然是好的”白衫眉目清朗,眸中泛着笑意,回道。场上各人唇枪早已拼杀一番,关小诗才不管,寻着刚才萧琳儿偷偷钻入场中的栅栏细缝,便要钻了进去,不知谁人大喊一声,叫道“大人,还有同党”。目光如刚刚箭羽,纷纷向着关小诗射来,暗自骂了一声,谁的眼睛这么好使。白衫男子似也朝着这边看来,目光闪过些许疑惑,关小诗想,不怪那人疑惑,我可不是与你同党。不容多加思虑,乌纱大人眼神一示一些官兵,官兵会意,脚步之快,面目冷沉,手上刀剑一翻,竟朝着自己这边过来了。那位大人莫非真当自己和那帮人是同党了?心内暗道一声不好,而萧琳儿就在自己前面不远,拉她出来就跑,这样会不会被抓到?萧琳儿若是暴露了,全凭自己,只怕万万不能将她带走,再说自己,那通缉画像上自己也是光荣上榜,现在被认成了人家同伙,再不逃跑,岂不就是坐等被抓。可是,萧琳儿还在那边,自己既和她一起来了,当是要和她一起走的,所以现在只能想着办法,怎么才能安全带着她走,看她模样,眼神紧盯被手执板斧死死按住的两名犯人,她想去救他们?她虽藏的小心,难保不会被人发现,有此想法,无疑等同自投罗网罢了。自己不能独走,若拉着她一起离开,自己和她还有一段距离,还有,场上白衫男子带着的那些人是否真来劫囚?如果真来劫囚,那么,萧琳儿想救父亲与哥哥还有一分胜算,如果不是,白衫这人又是打着何种心思?直觉,白衫来意不会如此简单。不能丢下萧琳儿不管,索性豁了出去,关小诗一揭覆面纱巾,这才至栅栏细缝间钻了进去,扬声“呔,那位大人,你且看看我是谁?”
。说话间,眼神不经意瞥了一眼萧琳儿那边,萧琳儿躲着那地方着实不甚安全,乌纱大人之前坐在椅上,桌椅上方简搭一副遮凉高架,萧琳儿便是躲在高架一根木桩背后,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也没人去注意于她。木桩背后不知萧琳儿是何神色,一瞥之后就速速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