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人能像他陪在自己身边，纵使他不喜她，她也没什么可怨，总归是自己不好罢了，愈想愈觉自己悲哀，关小诗伸出手，去抚自认为是幻觉的眉眼。都要死了，她竟看到的还是他一副沉冷寒冽的样子，果然是根深蒂固了，但就是这副样子，她喜欢的紧，甚至可以因他一句话就跳湖，怎不可悲？那样，算不算是爱了？想了许久，她沿着幻觉的眉眼抚到唇角，那幻觉一动不动，任由她手上肆意，她倒也过了瘾，以前从来不敢的，现在，指腹一笔一笔描过，心中翻涌着莫名的悸动。只是，手上的触感好似真实，像她真的在抚着真实的他。猛然想起他吻她那次，指腹不自觉从他唇角掠了过去，描上他紧抿的薄唇，冰冰凉凉，眼前幻觉重眸不知怎么沉了些许，关小诗自动忽略，手上动作不停。她笑，淡淡的笑，胸口窒闷更加强烈，呛了几口湖水，关小诗视线终于再次模糊起来，无力的抽回手，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吧。死了也好，死了最好……脑中凌碎片段，重重叠叠，挤压着即将昏过去的思绪。唇上的冰凉，一如她刚才抚那幻觉时的触感，似乎有人撬开了她的牙关，把什么过给她，一瞬，她胸中的窒闷减了不少，重影的眸子也开始清明起来。绞着柔和的光线，湖里幽深婉转，那光线映着离洛淡淡且清晰的眉眼，关小诗回过神来的时候……当真是吓了一大跳，她身子被离洛箍在怀中，动弹不得，她像个木偶人般，任着离洛在她唇上辗转，直到胸口窒闷完全退去，她才想起，刚才怕是她以为的那幻觉，也许真的是离洛不定。思至此时，身上一凛，离洛也已离开了她的唇上，顷刻，她被离洛带起，至湖中跃出，那缱绻的月光下，她看到他身上的红色衣衫，生出一抹摄人心魄出来。离洛将她扔至桥上，下一刻，便凌利问道：“怎么？你满意了么？”

两人此时身上都是湿漉漉，她的思绪的还停留在那一刻他吻她的时间上，还未回神，就听他在她耳边冷冷问道，她被他摔的生疼，不及从地上起身，她眉上一紧，“你说什么？”

“不是说喜欢我么？刚才在湖下，你想必也尝过了个中滋味，既然你肯为我舍命，只换我一句喜欢，那么现在，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你可还满意？”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关小诗太过不知所措，她仰头问他：“我不懂。”

不懂这一句莫名的喜欢，还有湖下的吻。离洛好笑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喜欢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嗯？”

许是他语气里没有情绪的四个字，她终还是不信，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渍，站起身来，淡淡道“我知道你在敷衍，我不过一个婢子，谈何奢望你的喜欢，你全当我自作多情好了，至于跳湖这事，你也忘了吧。”

“我是在当你自作多情。”

离洛接过，又道：“也确实在敷衍。”

关小诗心中咯噔一声，被他当面这样承认，脸皮再厚的，也会觉得没脸没皮了吧，她笑：“多谢你的实话，我以后再也不会自作多情了。”

“嗯”此后，再无它话。她看着他那一张峻逸至极的轮廓，还有他没有任何情绪的脸庞，她想，他竟这般直接拒绝，她这一生是再没有机会了吧，那么，谁才是他最喜欢的人，是否，有人也曾像她这般可笑过，不过为他一句话就跳下了湖。真真是，情字难解。而，至此以后，她也不用对他瞒着心思，这样，可也不是很好？管它以后如何，至少今夜，她对他说过喜欢，应是没有遗憾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