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平坝从前不叫三平坝,叫坝吉6队。50年代,最初的红河人民公社改为生产建设兵团,再改成河口农场,南溪镇属河口农场七分场,镇下面又有各个生产小队,村寨的名字便根据生产小队编号来取。近年来,有些村寨依旧保留原来的名称,有些村寨改了名字。 三平坝这里曾经生活过许多人,后来与对岸的那场战争打响,边境的居民撤走,战争结束后,这片区域成了荒地。 杨建国在桥头乡生活了几十年,土地退化,人口增多,他们能种的地越来越少。恰好上头号召开荒,杨建国当机立断,带了家人到这里开荒。 那时没多少人敢来,都知道这里的地下还埋着地雷,没有排完。可生活的窘迫没给杨建国太多的选择,要么拼一把,要么饿死。 刚来的时候,他们小心翼翼,只打些野鹿、麂子、野鸡来吃,后来慢慢进入正轨。 和鸿的到来,让杨建国想到,或许属于三平坝的又一个转折就要到来。 杨建国带着和鸿与村民开了许久的会,谈到下午,敲定了种香蕉的计划。 和鸿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松了口气,走出门的时候,见俩小孩围着一个水桶,好玩得很。和鸿走过去,见水桶里放了一条鱼,他笑:“哪个这么厉害?捉到鱼了?”
杨徽扬头说:“哥哥捉的。”
语气里有些嘚瑟的自豪。 和墨有些不好意思,说:“妹妹拔的草。”
“草?什么草?”
和鸿一头雾水,正好杨建国过来,瞧了一眼一动不动的鱼,笑:“你们用草毒鱼了?”
他跟和鸿解释,那个草是可以醉鱼的,村民有时会用来捉鱼,但不能多用,河里的鱼要繁殖的。 “今天我和你叔出去,明天回来给你们做鱼吃。”
杨建国拎起水桶,搁到角落里。 和墨有些失望,今天没鱼吃了。杨徽却朝他笑:“哥哥,明天有鱼吃。”
吃过午饭,杨建国跟和鸿去南溪镇,他们想去问问香蕉苗的事情。之前广西老板带来的香蕉苗存活率不高,一千棵苗存活两三百。和鸿听说最近培育出新苗来了,杨建国决定和他出去问问。 杨建国蒸好了包谷和红薯,让两个孩子记得吃。 村里孩子好养活,家长出去一两天,左邻右舍看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和鸿临走前,揉和墨的小脑袋,问他要不要带什么回来。和墨有点不开心,叔叔从来没有丢下他一个人。和鸿见他闷闷的,劝了几句,说男孩子要独立,将来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和墨沉默了一会儿,说:“叔,能带牙刷吗?”
和鸿笑起来:“哦,好,给你带新的。”
他以为和墨是嫌弃牙刷用得旧了。 和鸿走后,和墨更闷了,坐在台阶上晒太阳。他皮肤白,这两天晒得有点黑了,但总体还是白的。 杨徽拿了个野桃给他:“哥哥,吃。”
和墨眉头皱起来:“你从哪里摘的?”
也不怕有毒。 杨徽笑:“嬢嬢给的。”
她指了指隔壁家。 和墨“哦”了一声,那就不会有毒了。和墨瞧了眼桃子,拿过来,用掌擦了擦,想了会儿,起身去缸里舀水,到屋外洗桃。 洗好了,他把桃送到杨徽嘴里:“咬一口。”
杨徽乖乖地咬了一口,很小的一口,砸吧砸吧地吃下去,说:“甜呐。”
和墨眼眉有浅浅的笑,不经意的。他转了个方向:“再咬一口。”
杨徽又咬了一口。 最后桃子是杨徽吃完的。 和墨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