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国把毛巾浸了热水,拧干了,去给杨徽擦腿上的血渍。昨晚回来得晚,杨徽又睡了,他怕吵醒她。这会儿血渍已经凝固,暗红发黑,没有那么触目惊心了。 擦干净了血渍,杨建国又拿碘酒和纱布出来,给杨徽涂药换纱布。 杨徽疼得很,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但看到和墨在一边,便忍着不哭。她每次一哭,和墨的眉头皱得跟远处一道道山一样,她不想和墨皱眉头,他一皱眉头,就是不开心。 杨建国给她换好了药,说:“晚上回来我再给你换。”
杨徽点头,眼睛又去盯和墨手里的那碗鸡肉。和墨把那碗肉给她端过去,杨徽见鸡肉块堆了五六块,有些疑惑:“哥哥,这些鸡肉是我昨天掉的吗?”
和墨点头,跟她说都洗干净了。 杨徽还是疑惑:“可是昨天没有这么多的呐。”
她记得可清楚了,她碗里只有三块小小的鸡肉,没有这么多的。 和墨说:“你记错了,就是这么多。快吃,要凉了。”
杨徽还想说什么,和墨瞪了她一眼:“凉了还要我给你热,真麻烦。”
杨徽赶紧端碗过去啃鸡块,她再不吃,和墨就会发飙了。 和墨低头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轻声笑了笑。 杨徽吃了几块鸡肉,仿佛身体里注入了力量,整个人精神不少。她不舍得吃完,留了几块,说要留给和墨吃。和墨皱眉,说他不爱吃鸡肉。 杨徽觉得奇怪了,和墨不爱吃猪肉,也不爱吃鸡肉,就爱吃菜。可她还是不舍得吃完,让和墨帮她收起来,晚上再吃。 许久才能吃上一次肉,她想留着慢慢吃。 和墨把剩余的鸡肉端出去,见到洁洁走过来,问他杨徽起来没。 洁洁带了一碗熏猪肉粥过来,她听说杨徽伤了膝盖,还缝了针,特地熬了猪肉粥。这些熏猪肉还是她们家过年攒下来的一些。熬得粘稠的白米粥里混了些熏猪肉碎,熬出一层猪油,香香的,杨徽一下吃了几大口。 和墨笑笑,饿了一夜,果然是没吃饱的。 杨徽还是舍不得吃完,留了一些,和墨还是帮她收到锅里盖着。 洁洁与杨徽聊了会儿,问她还疼不疼,杨徽摇头。洁洁怜爱地默默她的头,说:“阿徽真乖,嬢嬢要是也有个像你这样乖的女娃,就好了。”
杨徽想了想,问洁洁:“洁嬢嬢和阿叔结婚了,不是可以有小娃娃的?”
洁洁不禁笑了一声:“傻阿徽,不是结了婚就一定可以有孩子的。”
杨徽听不明白,不是说结婚了就可以生小孩的吗?为什么洁嬢嬢又说不可以?她还想问什么,和墨插话进来说:“徽徽,你不是想听洁嬢嬢给你讲故事吗?”
杨徽立马想起这件事,期待地问洁洁,能不能给她再讲姜央的故事,洁洁当然是愿意的。 和墨松了口气。 有些事,杨徽懵懵懂懂的,可和墨很清楚。他听村里人议论过的,说洁洁和冯学理结婚几年了,一个孩子都没有。尤其是马秀秀,时不时地扯着嗓子说,肯定是洁洁生不出孩子,这个媳妇真是白娶了。 和墨并不是很了解大人的世界,也不知道生不生孩子有什么不同,但他能察觉到,马秀秀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神色里都是鄙夷和嫌弃。 和墨想,生不了孩子这个话,大概是很伤人的话。 至少,对女人来说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