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秀与洁洁的矛盾,村里人尽皆知。马秀秀骂起人来相当难听,有时旁人听不下去,帮洁洁说几句,便被她一同骂了去。她又彪悍得很,王文飞管不了她,只有王福芳这个做婆婆的出来说了话,她才消停一些。 这次马秀秀的话依旧难听,洁洁回了几句嘴,便被她噼里啪啦一顿损。这几年村里的传言变了几回,从最初传洁洁生不出孩子,到后来开始传是冯学理的原因,马秀秀便像抓住了不得了的把柄,隔三差五地挑出来说。 洁洁听她说得实在难听,又回了几句嘴,马秀秀伸直指头道:“你是不肯去外面找,但我看你男人早就在外面有别人了吧!河口的姑娘年轻漂亮,哪一个不比你强?”
这话更过分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阵阵,大多都是指责马秀秀胡言乱语的。 杨徽听得脑子发昏,什么叫做“在外面有人”? 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她一个激灵转过头去,眸子里映入和墨的身影。 杨徽立刻便绽开了笑脸:“哥哥!”
和墨已经长高许多,脸上的轮廓逐渐明亮硬朗起来,笑的时候,左侧酒窝浅浅的,比以前更俊朗了。 这两年,和墨一放长假,和鸿便会带他来三平坝住一段时间。他和杨徽依旧很要好,会把在学校学到的一些东西教给杨徽,也会跟她讲学校的一些事情。 也依旧如从前,带着杨徽去爬树摘果子,下河捉鱼。 “你怎么在这里听人吵架?”
和墨把她拉到了一旁,远离那些吵闹声。 杨徽笑:“哥哥来,就不听了。”
冯子贤也见到和墨来了,兴冲冲地问:“我爸说明天下地回来,带我们去打鸟,你去不?”
和墨点头,没说几句话,就拉了杨徽回家。 杨徽见到和墨,开心得很,哪里还去管什么吵架。 快进屋的时候,杨徽听见杨建国正和和鸿说话,说的似乎是马秀秀和洁洁吵架的事情。她放慢脚步,拉住了和墨。 “哥哥,在外面有人是什么意思?”
杨徽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她从前有问题想不明白,都会去问和墨的。 和墨皱起眉头,跟她说,小孩子不要想这些。 杨徽更疑惑了,为什么小孩子不能想这些? 村头的吵闹声总算消停下来,杨建国猜想,应该是王福芳出来把马秀秀带回去了。 杨建国无奈地摇头:“马秀秀这个人,心算不上有多坏,就是嘴毒。我找王爱华提过几次,王爱华说儿媳的事管不了,我想管就自己去说。我找马秀秀谈,她又说我身为队长,偏心洁洁,故意找她难堪。”
和鸿道:“女人的事情最麻烦,没出什么大事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杨徽正好走进屋来,听了这话,又疑惑了:“为什么女人的事情最麻烦?阿徽也是女人,阿徽也麻烦吗?”
和鸿哈哈笑了几声,低头去跟杨徽说:“阿徽还不是女人,阿徽是小孩,不麻烦。”
杨徽小脸皱起来:“可是阿徽会长大的,长大了就是女人,为什么女人就是麻烦呢?”
和鸿无奈地瞧了和墨一眼,心想,都是你小子带出来的,尽想些古里古怪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