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杨徽与王开畅一起,由王福芳送到学校门口。杨徽没有急着进教室,站在校门口等和墨。 她想与和墨分享他和父母重聚后的心情与感想,这件事她想了一整晚,心里觉得和墨应该也想和她分享这些心情,毕竟从前他们遇到什么事情,都喜欢与彼此分享。 和墨来得迟,不似往常稳步而来,自信又潇洒的模样,倒是稍稍低了头,书包也不好好背,只挎在肩膀一侧,整个书包耷拉下来。 杨徽觉得和墨的状态有些不对。她走过去,跟和墨问了早安,和墨抬头看她一眼,挤出的笑容有些勉强:“早上好。”
“和墨,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呐?”
杨徽在和墨面前,向来是有什么疑问便直接问。 和墨又稍稍低下头去,似乎不太想说。 杨徽没有追问,只是默默跟在他身边走,快到教室的时候,停下脚步来,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用纸包了几层的馍馍,塞到和墨手里:“你是不是没吃早饭呐?这个是洁嬢嬢给我的,我在吃过包谷了,这个给你。”
和墨想把馍馍塞回去给杨徽,眉头微微皱起:“我不饿。”
“你肚子都叫了,我听见的呐。”
杨徽朝和墨露出一个笑脸,转身便往一年级的教室跑去了,也不给和墨拒绝的机会。 她想,和墨竟然连早饭都没有吃,他家里或许出什么事情了,她今天要找个机会跟和墨说说话,否则以和墨的性子,一定不肯跟别人说,自己闷在心里总是会闷坏的。 只是杨徽没想到,直到放学,她都没能找到机会与和墨说上话。课间时分,她去找和墨,和墨不愿意出来,吃午饭的时候,她也没见着和墨。 杨徽直觉,和墨这次该是遇上特别难受的事情了,否则他不会不理她的。 于是一放学,杨徽便踩了下课铃跑到三年级教室门口,守在那里。这样,和墨总不能跑了吧。 和墨果然是跑不了了。 他一出教室,便被杨徽拉住了。一同涌出来的三年级学生又哄笑了一番,说和墨这个小尾巴可真厉害,和墨在哪她就在哪。 和墨今天没有心思与他们纠缠这些事,便不理他们,任由杨徽跟着,朝校外走去。 杨徽并不急着说什么,一路跟着和墨,走了许久,走到南溪河畔。 傍晚余晖在河面闪烁出粼粼光芒,河畔的芦苇随风轻轻摇曳,几只蝴蝶飞越芦苇丛,停留在泥土上绽放的小白花上。 这道南溪河,下游便会流经河口,流入越南境内,与红河交汇。对于杨徽来说,河口是比越南更远的地方,三平坝对岸便是越南。 杨徽与和墨一道,坐在南溪河畔的石头上,瞧着南溪河,便想起了三平坝的界河,转头去跟和墨说:“这里很像我们家门口的河呐。”
和墨似乎沉浸在某些思绪中,这才会过神来,轻声“嗯”了一声。 杨徽又说:“华爷爷说,越南那边现在不许我们过河去,要是过去了,会把人抓起来,去坐水牢,水牢很恐怖的,要把半个人泡在水里,水里还有蚂蟥,像田里那种,会吸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