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杨徽第一次知道,原来每个人都会过生日的,生日就是妈妈生出孩子的那一天。那也是杨徽第一次看到蛋糕,和书上画的差不多,圆圆的,上面有奶油。 再后来,和鸿告诉她,是和墨记着她的生日,所以就和她爷爷商量了下,一起给她过了生日。毕竟十岁是个比较重要的生日。 那个生日蛋糕是和鸿跑货的时候特地订的,拿回来已经两天了,奶油也有些划开了。 可杨徽觉得,那个蛋糕可真好吃呐。 杨徽不懂为什么十岁是比较重要的生日,但她知道这个生日对她来说尤为重要,因为是她最亲近的几个人一起给她过的生日。 后来的每一个生日,有时杨徽会特地庆祝一番,有时她只是给自己说声生日快乐。可无论什么哪一个生日,都能让她想起她十岁的那次生日。 那时,她最亲最爱的人都还在。 王开畅自顾自地说话,话题不知怎么的到了和墨这里,说和墨又被老师表扬了,还说老师让和墨去参加河口县的生物考试竞赛。 对此杨徽并不奇怪,和墨有多优秀,多瞩目她都不会奇怪。 王开畅见杨徽的反应没有什么特别的,心里一赌气,决定来一点“厉害的”。 “和墨在学校可受女生欢迎了,好多女生给他写情书。”
王开畅清着嗓子说,恨不得把这句话钉到杨徽耳朵里。 这可就有意思了。 杨徽停下了手里的活,转头去问王开畅:“被老师发现了怎么办?”
王开畅简直要被杨徽气疯。 “我说你怎么这么闷呢?女生给男生写情书,男生给女生写情书就是个很常见的事情,像你这么好看的,难道你们班没人给你写情书吗?”
王开畅虽然总是跟杨徽作对,还总爱欺负她,可他也不得不承认,杨徽越是长大,越是出落得美丽。他讲不出来这种感觉,不是说杨徽那张脸有多么好看,但她就是很吸引人。从前王开畅和班里的男生,闲暇时也会讨论各班的女生,说这个长得高,那个长得俏,这个身材好,那个眼睛亮。可说起杨徽,他们更多的议论是,这女娃成绩也太好了吧。另外一个话题是,她跟和墨哪个成绩更好。 王开畅想,如果杨徽进了高中,不知道那些男生是会讨论她的成绩,还是讨论她的样貌。 处于少年时期的男生女生便是这样,总会把目光投向身边的人,用无伤大雅的言语去议论他人,或是样貌,或是成绩,或是家庭,或是关系。这大概也是人与生俱来的嗜好,一生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议论人或被人议论中度过。这些议论使某些人成为另一些人的尺度与标准,又使这些尺度与标准成为“共识”,进而的,许多人为了达到这个“共识”,一生都在不停地改变自己甚至强迫自己。只有那些少数保有自我标杆与自我认同的人,能够从这桎梏中解放出来。 关于这种议论与比较,仿佛刻入人的骨血中,代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