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路明忙扶起王吉英，又是掐人中，又是喂从，王吉英总算醒了过来。但紧接着王吉英是哭个不停，丈夫死得早，和张培新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盼到孩子高中毕业，马上就要上大学了，自己也有一份工作，指望从此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大学的门还没有进，就出了这档子事，这事搁谁身上也受不了啊！王吉英理不清现在心里是气还是恨，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再怎么错，也是自己身上掉一来的肉，犯这么大的错，也与自己太过于溺爱有关。王吉英哭了一会儿，抹了抹眼泪。“金老师，”王吉英说，“死者是谁？”

金路明说：“三（二）班的刘家进。”

王吉英知道了，就是在张富贵家工作过的刘日友的儿子。王吉英是个明白人，立即就想到会不会是自己在张富贵家工作引起了刘日友的妒嫉，从而迁怒到培新身上，致使培新和刘家进起了冲突，培新因此而误杀刘家进呢？“金老师，你知道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是因为什么起冲突吗？”

王吉英想证实自己的想法。“我们校方进行了初步的调查，很可能是刘家进和张培新因为同时爱上一个叫张巧英的女孩子而起争执，不过，还得公检法系统作进一步调查。”

金路明说。张培新曾让他们不要说纸条之事，金路明也就没提纸条的事。这么多年独立挑起家庭重担的王吉英有男人的性格，现在当务之急要做的就是筹备钱，刘家孩子死在培新之手，这钱肯定是要赔的。这几年在张富贵家里工作，还有点积蓄，不够的就得贷款。再就是去见张培新，弄清楚情况，就算是张培新被一命抵一命，也得搞清楚这不争气的孩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杀人。“金老师，孩子不争气，给你们麻烦了。”

王吉英说。“我们也有责任。王大姐，我先回去了，明天学校还要继续高考，我得回去打理。”

金路明。王吉英说：“金老师，培新现在在什么地方？”

金路明说：“这个，我也不清楚，人是被110工作人员带走的。”

“谢谢金老师，我送你出去！”

王吉英说。冯明勇和秦遵凯从医院取走刘家进的尸体，在傍晚的时候赶到了刘家村。村里除了狗叫外，一切显得静悄悄的，秦遵凯曾来刘日友家家访问过，知道刘日友家的位置。车停在刘日友家门口，刘日友家大门是关着的，只留一条小缝。厅屋里一盏低瓦数的白炽灯泡发出的灯光甚至还没有车前灯的盖子发出的光白。刘日友的妻子正坐在桌子前，桌子上饭菜还没有动。看情形，晚饭还没有吃，一定是等刘家进回来。秦遵凯和冯明勇下了车，在门口也是犹豫了半天，这报忧的事情向来是难于报喜事的。“冯校长，这这怎么开口说？”

秦遵凯说。“先见了家长再说。”

冯明勇说。冯明勇敲了敲门。黄长花开了门，秦遵凯她是认得的。“秦老师，啊，这位是……”“黄大嫂，这是我们学校冯校长。”

秦遵凯说。“两们快请进！”

黄长花说。两人坐定的，黄长花泡茶，说：“家进的爸在房间里，我去叫他。”

秦遵凯知道刘日友一直卧病在床，本想开口阻止，但想到刘家进死了这事，还非得让刘日友到场才好说。便没有说话。“日友，家进的班主任和冯校长过来了。”

到了房间黄长花说。“我起来不了，身体不舒服。”

刘日友说。“日友，今天是高考的日子，他们来了，一定是家进有什么事，你是男人，一家之主，就算是起不了床，也得撑着去见他们。”

刘日友说：“你扶我起来。”

黄长花给刘日友拿来衣服，又侍候刘日友穿上衣服，“其实你是心病，身体上根本没什么。”

刘日友没说什么。一出房间门，刘日友就是另外一副神态，精神焕发。“不好意思，冯校长，秦老师。”

刘日友说。“你身体不好，惊动了你。”

秦遵凯说。黄长花说：“两位还没有吃饭吧，家进这孩子放学也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我家还没吃呢，不嫌简陋的话，一起吃一点，我家还有酒。”

冯明勇说：“黄大嫂，我们吃过了，其实我们今天来，是关于家进的事。”

刘日友说：“是不是家进在学校犯什么事了？”

冯明勇说：“两位要有个思想准备，家进的确是出事了，而且是出了大事。”

黄长花心被提到了喉咙口，“冯校长，是什么事？”

冯明勇说：“两位请跟我们来。”

到了外面，秦遵凯开了车门和灯，刘家进静静地躺在担架了，身上盖着白布。见此情景，任何人也知道出了什么事！“家进！”

黄长花扑到刘家进身上，就大哭了起来。刘日友虽然没有象黄长花那样出声地哭，可是也是泪流满面。“两位节哀。先把家进遗体弄到家里。”

冯明勇说。冯明勇和秦遵凯将刘家进遗体抬到屋里，黄长花仍是哭个不停。刘日友说：“家进是怎么死的？”

冯明勇说：“具体的情况还不很清楚，是和张培新起冲突时被张培新用水果刀杀死的。据学生们说，学校公告栏里有人贴有‘张培新的妈妈王吉英偷人’的纸条，很可能张培新怀疑是刘家进写的，张培新就去找刘家进……”刘日友明白了，其实自己离开张富贵家并不是因为王吉英抢了他的工作，但家进不这么认为，所以就找张培新算帐，都怪自己没有和家进说清楚，害了家进的性命，说起来，还真是怪自己啊？想到这里，刘日友也伤心地大哭起来。这情景让冯明勇和秦遵凯不知所措。好半天了，冯明勇上前去扶刘日友，金路明去扶黄长花。“刘大哥，黄大嫂，家进的死，我们也很难过，这是10万元，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冯明勇拿出一个包，递给黄长花。黄长花说：“孩子都死了，要钱有什么用？”

其实对于黄长花来说，钱当然是有用，他娘家兄弟一直是有病，花了很多钱，可是这学校拿出10万元，也不好拿的呀，年前学校还向学生收集资费用于改建学校呢。“黄大嫂，拿着吧，学校对孩子的死也有一定的责任，这钱是少了一点，不过，学校也拿不出更多的钱了。”

冯明勇说。“那就谢谢冯校长，秦老师。”

黄长花说。冯明勇和秦遵凯离开了刘家村。再说王吉英坐在家里，想了很多的事情，最后决定先辞去张富贵家里的工作，等张培新这事了结了再作安排。王吉英去了张富贵家，生意很忙，王吉英正要进柜台帮忙，被张富贵阻止住了。“吉英，县看守所有电话打到这里……”王吉英打断了张富贵的话，“我知道了，富贵哥，培新出了事，这工作我想辞掉，你看……”“我明白，你先处理培新的中，好了再过来上班。”

“富贵哥，你还是另外找一个帮手吧，培新这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了，不能耽误你的生意，这店里这么大，你你一个忙上忙下，挺累了。”

张富贵停了一下，“吉英，我要是找了人，以后你想回来，就不好办了。”

王吉英说：“富贵哥，不怪你，我先走了。”

张富贵说：“吉英，等等，既然如此，我工资算给你。”

“谢谢富贵哥！”

王吉英连夜赶到了县看守所。张培新的案子暂时还没有定性，鉴于是命案，还是关进了牢房。看守所所长雷恩廷接待了王吉英。这雷恩廷是王家塆的女婿，和王吉英也是识得的。“大姐，欣荣和你是姐妹，我实施告诉，培新的案子可不妙，据我了解，如果没有其它的特殊情况……”雷廷恩说。“廷恩，培新到底是为什么杀人？”

王吉英说。“转到这里的案卷有审讯记录，培新除了承认人是他杀的，愿意偿命外，其它的什么也不说。不过据高桥镇派出所的白所长提供的情况看，培新和死者刘家进是因为同时爱上一个女孩子起了冲突，因而……”“是英子吗？不可能啊，英子八年前就去了WG上学，和培新还有刘家进没有什么来往啊！”

“英子是谁？”

雷恩廷说。“是我们村里的，和培新关系比较好，以我们两家来往比较多，他们全家去了WH后，平时有联系，可是一直没有再见面。不可能为英子的事杀人啊？”

“这可说不定，爱情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多少人为之要死要活的。这一两天，公安局里正忙着另外一个杀人案，相信不要几天，局里一定会派人到学校、死者家里还有你这里进行调查的。”

王吉英说：“恩廷，我和欣荣情同姐妹，培新的事还请你关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雷恩廷说：“你放心，我会发好关照培新的，有什么事，我立即联系你。”

“恩廷，我就不去看培新了，这孩子，脾气我是知道，想去问也问不出什么来，而且，也得让他尝尝坐牢的滋味，就算以后有机会开脱罪名，也好让他有个教训和反思。”

“大姐，你这样是不是太心狠了，还是去看看培新吧！说不定他肯对说出杀人的实情呢。”

王吉英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