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地下室中，反而显得飘忽不定。“云世子。”

“不可。”

男人冷声打断了黑影的话，如鹰般的眸子中满是警惕，“如果云世子死了，他那靖远侯的爹是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你说，杀谁。”

肯定句，没有任何疑问，也不存在任何宽恕的情况。不管那些人知不知道那栋酒楼下的秘密，他们都必须为涉及那栋酒楼而付出一定代价。“至亲之人……你说，她那娘算不算呢？”

“为何不是父亲？”

男人对黑影的问题嗤之以鼻，嘲讽到：“所有人都知道那太子妃，是被她那亲爹逼着进宫的，哪里谈得上是至亲。”

黑影没有做声，朝男人微微行了一礼，闪身又消失在那黑夜之中。“柳潇潇……这下看你怎么办。呵哈哈哈！”

近乎癫狂的笑声从男人的口中传出，在这没有月光的夜晚显得格外阴森。“哎，你听说了吗？昨晚山头那边的尼姑庵里死人了！”

“啊？真的假的？”

“可不真的嘛！听说那场面老惨了！”

听故事的宫女闻言只觉得整个背后都凉嗖嗖的，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你可别吓唬我啊。”

“我吓唬你干什么！”

见自己的姐妹害怕，扫地的宫女讲的更起劲了。“血都流了一地，听说是万箭穿心而死，而且还死不瞑目呢！”

“啊啊啊！你不要说了！”

“哎！你跑什么！我还没讲完呢！”

坐在窗前的柳潇潇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手中的笔尖滴下一滴墨汁，在纸张上开出一朵异常妖冶的花朵。“山头的尼姑庵……不好！”

柳潇潇一把扔下手中的笔就往外跑去，不顾燕殊的阻拦，出了宫门拦下一辆马车直朝左相府而去。越接近目的地，柳潇潇的心中越不安。至亲之人，最爱她的人，她本以为除了段奕飞和云熙再无他人，她甚至会以为那鬼会直接作祟在她自己的身上。千算万算，她倒是忘记了她那便宜的娘亲，一时间更是止不住的埋怨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马车悠悠的停在了左相府的巷口，持续不断的吊唁声让柳潇潇险些站不稳，每走一步，都像是有刀子扎在自己心上一般。白色的灯笼挂在门前，灯笼中还燃着烛火。肃净的白色长绫从门口一直挂到正堂，一方黝黑的棺材被黄色的金丝菊包围。旁人的哭声不绝于耳，竟是连花也垂下了头，不知是不是为那棺中人的离开而垂泪。“夫人，您怎么就走了啊！我的夫人啊！”

常年陪在韩莹身边的老嬷嬷此时一身白衣跪在棺木旁，那抽泣的模样让人担心下一秒她就会哭晕过去。触目惊心的白刺痛了柳潇潇的眼，步伐凌乱的朝那棺木走去，只差一米时，却是不敢上前一步。“噗通！”

膝盖撞击地面的青石发出清脆的声响，柳潇潇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方桌上的牌位——爱妻韩莹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