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旁边不是有电话么，让别人打什么电话啊，这人什么意思啊？”

“弄不好是碰瓷儿的男女组合呢，这要是随便帮她打电话，说不定就赖上打电话的人了。”

“啧啧，真是什么人都有，年纪轻轻有手有脚还出来骗人，真是不要脸。”

………不帮忙，还有不少说风凉话的。“我的电话，我的电话在哪儿……”林小攸双手颤抖在地上划拉，终于摸到电话，只不过是三个数字，她的手却怎么都不听使唤，每次都偏离那么一点，按错了位置。删除，重新按键，再删除，再重新按下去……每一个数字，要重重按下去才行。反复几次，她的指甲劈开，露出嫩红而细嫩的肌肤，鲜血从指缝间流淌……路人热火朝天的围观，这样悲伤的林小攸，倒是给他们提供了绝好的兴味和八卦素材，热切的议论。“你看她装的还挺像呢，要不是知道现在骗子太多，我都差点好心被骗，打算帮忙打电话。”

“那是，现在的骗子厉害着呢。”

“你们不肯帮忙就算了，为什么还说风凉话，为什么说风凉话！”

泪水模糊双眼，林小攸攥紧手指，裂开的指缝扣进手心，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该死，该死的手，怎么就这么笨！”

低头趴在他胸口附近的耳朵，似乎听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弱，越来越虚弱，像是随时都会停止跳动一般。不要，绝对不要，她绝对不要眼见再次有人在她面前死去。“冷静下来，林小攸你冷静下来，没问题的，你一定能做到，一定能做到。”

擦干眼泪，她按住颤抖的手，在手机上按下急救电话。一，二，零……数字键响起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美妙，林小攸抓起电话等待接通，同时趴在乔宸宇身上给他取暖，嘴里喃喃自语：“打通了，我打通了，这就有人会来救你，你不会有事的，乔大爷你坚持住，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的……”眼泪噼里啪啦砸在他的胸口。电话接通，林小攸来不及听对方说什么，急切吼：“这里是……”就在此时，醒耳的急救车声音响起，风驰而来，急促的刹车声在地面狂飙，擦蹭一片触目惊心的痕迹。林小攸抬眼，眼睁睁看着医护人员用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赶到面前。“小姐麻烦让一下。”

医生从她怀里接手乔宸宇，一系列快到叹为观止的基础检查，示意让人把他抬上担架。眼看他们将人抬上救护车，林小攸回过神，跟着跑过去：“医生我也要去。”

“你是病人的家属么？”

急救医生看了她一眼。“我……是的，”林小攸怕医生不让自己上车，按着胸口慌称，“我是她未婚妻。”

医生看了眼她哭肿的眼睛，点头：“那你跟着一起上车吧。”

车上，乔宸宇已被担架固定，护士正给他滴液，车很快就开出去。林小攸还没坐稳，就抓住医生的手：“医生，他不会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