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岑突然到来，让所有人都震惊到了，不光是萧清月，所有人都不知道萧庭雪会发疯，而且还疯成这个样子。夜瑾岑走到萧清月身边，将她揽到怀里。“你没事吧，她没有伤到你吧。”

萧清月摇了摇头，“我没事。三嫂被吓到了，珊瑚，快去寻大夫来。”

“是。”

珊瑚行了个礼匆匆退下来。“萧庭雪，朕当初念及你父亲年迈，不想让他年老丧子，所以并没有杀你，而是让你自生自灭。但是朕却没有想到，你不仅扰乱柳家，害死你自己的母亲，现在又来想害自己萧家。赵子煜，把她拖下去，等候发落。”

萧清月看着被拖走的萧庭雪，轻轻摇了摇头。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夜瑾岑，“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今日没空吗？”

“发生这么大一件事，你都不来告诉朕。还是暗卫过来给朕传信。朕知道萧庭雪在萧家，萧家必定会乱，便立即赶过来了。”

夜瑾岑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萧清月，然后松开她的手走到萧衡面前，“岳父，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望岳父能拿个主意，若是现在还姑息，怕是萧家也会毁。”

萧衡本来想保住这个女儿的命，但是没有想到反倒纵容的她无法无天，都敢动手杀人了。“这件事，还是陛下决定吧。臣教女无方，还望陛下恕罪。”

“既然这样，那就不能姑息了。”

夜瑾岑转过头看了一眼萧清月，“传朕旨意，萧庭雪行为不检，有辱萧家门风，赐自尽。死后，牌位不许进萧家祠堂，萧家族谱再也没有萧庭雪这个人。”

夜瑾岑说完这句话，萧衡终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这一次，他再也救不了这个女儿了。夜瑾岑罚是罚的重了些，但是这却是对萧庭雪最好的惩罚。“父亲不去看她最后一面吗？”

萧清月知道父亲有些难过，所以小声的开口问道。“当初在天牢里，我把所有想说的话全部说完了，现在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但是没有想到今日又见了一次。这是她自己的造化，怨不得别人。”

萧衡轻轻的摇了摇头，谁能知道，他有多么的艰难的忍住自己的泪水。本来一心想保住的萧庭雪，还是没有保住。若是真的想保住她，便保不住整个萧家了。天牢里——“萧清月，萧清月，你这个贱人，我下辈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放过你。”

萧庭雪还在拼死挣扎着。“不光是你，还有那些护着你的人，帮着你的人，所有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我要看着你们株连九族，失去一切。”

赵子煜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摇了摇头。“当初萧丞相跪下来求陛下放过你，陛下本来不愿，但是最后还是同意了。那个时候，丞相大人是真的心疼你的，他若是真的像你这么说的，不在乎你的感受，那日就不会说出想保住你的话了。他若是真的偏心，当初你联合苏妍姿想谋害皇后娘娘的时候，就该杀了你。丞相保住了你这么多次，但是都是你自己寻死的，怪不得别人。”

“这是他应该的，他是我爹，他本来就该站在我身边帮我，凭什么帮萧清月，她算个什么东西。”

她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还有，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跟我说话，萧清月呢，她人呢。”

“皇后娘娘不想见你，便让我来告诉你。这个孩子，若你当初不要，可以不生。你拿准丞相大人心软，所以想借着这个孩子的手，重新回到萧家。若是今日你不胡闹，在外面好好反省你自己的错误，说不定，过几年，你会重新回到萧家。”

赵子煜蹲下，直视着她的眼睛。萧庭雪冷笑一声，“我错在哪里了，我错在哪里了？不就是错在我出生就是个庶女，不就是我娘比不上萧清月的娘，不就是她现在是皇后吗。你说说，我错在哪里了，我到底哪里错了。错的是她们，都是他们，是她们该死，是她们该死。”

在门外听着的萧清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父亲被她气的都病倒了，她到现在还在纠结嫡出庶出的原因，在萧家，这点从来都不是最主要的，父亲母亲将这些孩子都是一视同仁，从来没有说过偏心什么的。她最终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走到萧庭雪身边，一句话都没有说，抬手给她她一巴掌。“萧庭雪，这一巴掌是我替父亲打的，父亲被你气的现在卧床不起，你满意了。你以一人之力毁掉了整个萧家，毁掉了父亲对你所有的爱。你知不知道，就在刚才，父亲晕倒之前，还在苦苦哀求陛下，让陛下在你死后允许你的名字记在族谱上。你知不知道，父亲一生清廉，朝廷的一品大员，对着蒙将军跪下，求他放过你，不然，你觉得你和你母亲联手想害意蓉的事情，他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你好好想想。父亲若真的像你说的，对你不好，当初你和你娘叛逃离开萧家的时候，他为什么一点都不生你的气。”

她听夜瑾岑说父亲以为萧庭雪朝蒙将军下跪的时候，她的心揪的生疼，父亲这么一个高傲的人，这么一个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居然会像一个二品朝臣下跪。但是他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孩子。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父亲为她计了，为这么多哥哥计了，自然也为萧庭雪计了。“啪”又是一巴掌。“这巴掌是为了柳家和蒙家打的，也为了你这个孩子打的。孩子是你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不是一个工具，更不是让你利用的。既然做不好一个母亲，当初就不该生下她。”

萧清月这两巴掌使了很大的劲，萧庭雪的脸都红了。她好像是疯病好了一半，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低着头，苦笑了两声，笑着笑着两行泪水就落了下来。她突然甩开身边所有的人，赵子煜本以为她想要伤害萧清月，但是她却狠狠的撞在了墙上。她的身子慢慢的滑下，血在墙上慢慢滑下一个印记。她倒在地上，嘴角带着笑意，“这么多年，我一直活在心里的阴影之下，但是这次，我要活回当初的自己。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要这么累了。”

她的口中突然涌出一口鲜血，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然后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了。“娘娘，她死了。”

赵子煜走上前，去探了一下她的脉搏，然后叹了一口气站起来看着萧清月。萧清月闭着眼睛轻轻的点了个头。“给她寻一块好的墓地，安葬了吧。”

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弱肉强食。嫡出，庶出真的有这么重要吗？这真的很像自己那边的，亲生的，和外面的私生子一样的概念。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不由得有些酸涩。古代的人，都是这样的薄命，一冲动做出了傻事，可能最后连命都没有了。自己的亲妹妹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虽然她是自己的敌人，但是萧清月怎么都笑不出来。她走出柴房，正巧看见夜瑾岑站在门口。他一身玄衣站在夜色中，月光照在他完美的容颜上，他嘴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看着她轻轻笑了笑。“不要怕，我会一直护着你。一直一直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