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把手,如果他真的想查什么事情,那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宋觉这一次并没有发现徐向森的踪影。徐向森显然没有出国,而是躲在凌云市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但这才是最危险的,宋觉在电话里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变严肃起来,“三哥,他在意大利可不光欠的是高利债,他身上还有好几条命债。”
亡命之徒,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怕的。这就是徐向森跟他们的区别,他可以随时随地的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一条命。可是他们不行,霍嘉琪更不行,因为在乎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牧梁琛是趁着霍嘉琪睡熟之后才走到露台打电话的,因此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找。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宋觉嘲笑他,“三哥,你这是为了三嫂彻底发怒了。”
牧梁琛起初没有说话。他眺望远方,市中心的那座明珠塔霓虹灯闪烁,只要是在这个城市,总能看得到它。那就是中心,时时刻刻都能牵动一个人。“她就是我的中心。”
牧梁琛轻轻地开口,“老四,当你遇到一个女人,你什么都想给她。哪怕她什么都给不了你,可你还心甘情愿。那么只有一种解释,爱到极致。”
第二天起来后霍嘉琪的心情要平静 了许多,她还是担心妈妈骨灰的事情,可是牧梁琛不让她插手。“你什么都不要去想,一切都交给我。”
牧梁琛从背后抱着她,两个人都穿着单薄的睡衣。一起站在阳台上看初升的太阳,“云朵的病情现在还好,你如果觉得无聊,可以想想工作室的事情。”
之前牧梁琛已经跟高湛打过电话的,“他说他未婚妻那里有两个新锐的设计师,可以过来,你看看如果合适的话你可以留下她们。”
现在也就只有往好的方面想了,霍嘉琪点头,“我全都听你的。阿琛,徐向森的事情不要让阿颖知道,好不好?”
牧梁琛皱眉,霍嘉琪娓娓道来,“阿颖其实是个内心很脆弱的姑娘。她之所以坚强,是因为她想要照顾我。想要替她爸爸赎罪,过去的这些年我们过的艰辛,每次我都觉得自己要撑不下去了,但是阿颖支撑着我让我熬过来。”
“阿琛,她的父亲纵然很糟糕,但是我仍旧不愿意让她来面对这一切。”
牧梁琛停顿了片刻,“嘉琪,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徐向森已经找过徐颖了呢?”
牧梁琛之前答应过徐颖会帮她保密,他也没有挑明了说,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徐向森既然能来找你,那么他也有办法找到徐颖。外甥女这条路走不通,也许他会走亲生女儿这条路呢?”
“不。”
霍嘉琪不敢去相信,“阿琛,那样她就太可怜了!”
拥有那样一个父亲,是徐颖一辈子的污点。而此时此刻这个污点正和徐颖一起坐在一家隐蔽的咖啡馆里,清晨的时候生意有些冷清。徐颖靠窗,她几乎都不敢去看徐向森的脸。“我以为,你看见爸爸会很兴奋。”
徐向森端起咖啡,“我已经很久没有喝过这种手磨的咖啡了。”
东躲西藏的那些日子整日里提心吊胆,能安安稳稳睡个觉都是奢侈。有时候三餐不定时,更别说像这样悠闲的坐在店里喝咖啡了。徐颖冷笑:“面对一个抛弃自己的父亲,你觉得我该怎么样来面对你才比较合适?爸爸?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叫过你了,你要是一直不出现,我都要怀疑你已经死了。”
徐向森点头,他一点也不恼怒,“的确,这么多年来对你一直不闻不问,你恨我是应该的。”
他放下杯子,粗糙的手搁在桌上,边上是一枚祖母绿的戒指,“可是阿颖,你是我的女儿,这一点无法改变。”
徐颖悲痛的闭起双眼,“我情愿我不是你的女儿。徐向森,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让我觉得羞耻。这么多年,只要我一看见嘉琪,我就想起姑姑。姑姑那么疼我,可是你却害死了她。”
“不。”
徐向森十分坦然,他的眼睛有些浑浊,但是很坦荡,“害死她的人是她自己。她走不出心结,困死了自己一辈子,也困死了嘉琪的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