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拱门之时,迎面撞上了一群年轻男子。这群人都作才子打扮,在他出来之前,纷纷扒在拱门两侧朝里偷瞧,仿佛在期待着什么。至于他们的表情,大约就和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华府家丁集体偷窥四大丫鬟差不多。是个男人都懂得。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楚嬴不想打搅这群仁兄的雅兴,也没细看,走出门之后,便继续朝外走去。无奈刚迈了没两步,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这位仁兄,请留步。”
楚嬴本来想假装没听见,一个长着双死鱼眼的男子,已经率先一步将他拦住。楚嬴停了脚步,拱手对该男子道:“这位兄台可是有事?”
死鱼眼没有回答,而是翻起更大的眼白,绕着他仔细打量了一圈,若有深意地笑道:“兄台看起来很面生啊?”
楚嬴无视他那双死鱼眼,赞道:“兄台好眼力,在下昨晚才在群芳院歇脚。”
“歇脚?那就不是燕都本地的?”
“是不是本地的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
死鱼眼抬手指着拱门里面,皮笑肉不笑,“你一个新来的外乡人,按理说应该没有院里的特许才对,为何却可以进出这里面?”
这人忽然凑近,自来熟般说道:“兄弟是不是有什么门路,说出来,也让我们大伙沾沾光呗?”
“这位兄台,做人要大气,孤芳自赏可不是个好习惯。”
“就是就是,大家在这相识就是有缘,说出来,也好一起有福同享,你说呢?”
这些人一边说话,一边靠上来,隐隐将楚嬴围在中间,眉宇间透着不怀好意。显然,如果楚嬴不‘老实交代’,这事可能无法善了。呵呵,有福同享?我和你们很熟吗?……楚嬴岂能看不出他们的心思,丝毫不慌,摸了摸鼻子道:“要说门路,在下还真知道一个。”
“是吗?快说!”
众人眼放亮光,纷纷催促。楚嬴笑笑,转身指着来路:“喏,就在这里,直接进去就行,放心,不会有人阻拦你们的。”
喧嚣的气氛瞬间陷入沉寂,那死鱼眼脸色随之沉下来:“小子,你在耍我们?”
楚嬴似笑非笑道:“谁耍你们了?这里有门又有路,不就是你们想要的门路吗?”
“你还说没耍我们,你明明知道,我们说的门路,不是指这个门路!”
死鱼眼语气凶狠道。“我真没骗你们,我就是从这进去的。”
楚嬴道。“你!”
死鱼眼声音开始带着威胁,“看来,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又有几个人缓缓逼近,有人在中间阴恻恻笑道:“小子,识时务者为俊杰,须知一个人吃独食,可是要遭报应的。”
“什么报应,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楚嬴眼含戏谑,没有退后一步。“哟呵,到这一步还敢和我们玩这套,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
那人咧开嘴笑,眼中却是一派想要报复的冰冷欲望:“诸位仁兄,这小子如此不给面子,大家说该怎么办?”
“嘿嘿,那还用说,他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提醒人家干什么?万一吓尿了怎么办?”
“那也是他自找的!”
边上几人嘿嘿冷笑,开始摩拳擦掌,显然是准备将楚嬴当拳靶了。“小子,我再说一次,乖乖把进去的方法说出来,你好我好大家好,不然的话……”死鱼眼似乎在这群人中最有威望的,给其他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瞬间将楚嬴所有退路封死。楚嬴左右随意扫了一眼,摊开双手,语气依旧平静:“那我也再说一次,门路我已经告诉了你们,是你们自己不相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好小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诸位,上,给他一点颜……”你妹,这里的嫖客家里都是开染坊的吗,怎么一个二个都喜欢给别人一点颜色?楚嬴心中吐糟了,手上却没闲着。趁着对方还没一起扑上来,刚才摊开的双手,顺势握成拳头,一拳一个,打向距离最近的敌人。首当其冲的,就是死鱼眼,他话还没说完,鼻子上就挨了一拳。瞬间惨叫一声,忙不迭往后退开,一路洒下几点鼻血。然后便是冲的最快那个,枪打出头鸟,说的就是这家伙。被楚嬴一拳砸中下巴,呜咽了声,直挺挺地栽倒在地,下场比死鱼眼还惨几分。这还是楚嬴有所保留,否则只这一下,此人下半生每天怕是只能喝粥度日。一下子撂倒两人,对面依旧不肯停手。楚嬴无奈,只能以最简练却又不会造成伤害的手法,让他们失去战斗力。踢胫骨,打肋下……这些成天在妓院里厮混,早就被酒色掏得差不多的人,哪可能是楚嬴的对手。不过两分钟,战斗就已经结束。这群弱鸡,要么躺在地上,要么瘫坐着,都用一种骇然无比的目光望着楚嬴。尤其是那个死鱼眼男子,嘴巴张大的能塞下一枚鸡蛋。尼玛,一个打十个,竟然还毫发无伤。你敢信?当然,现场还有几个想浑水摸鱼的,但和死鱼眼他们不是一路的,所以,有幸逃过一劫。“在下刚才真是从这里进去的,几位不妨试试看。”
楚嬴整了整凌乱的衣袖,又好心给这几人指了指路。“知……知道了,有劳……有劳仁兄提醒。”
几人齐齐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朝他拱手致谢,不感动,更不敢动。“不客气,助人为快乐之本嘛。”
楚嬴又在一旁的花台上,刮了刮脚底的泥沙,随后放下下摆,就准备走人。这时,远远一道威严喝问传来:“大胆,谁敢在我群芳院内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