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条会以审问员的身份出现在审讯室。看着审讯室里熟悉的布置，凌荨现在的感觉，就像回了娘家一般。这种感觉有点微妙，仿佛这审问室本来就属于她的一般。这样的想法，让凌荨失笑。“可以开始了。”

白暮九提醒凌荨。凌荨点了点头，然后在几个警官稀奇的眼中，坐到吴美娟的对面。由于吴美娟并没有被定罪，也没有证据指向她杀人，所以这次审问，也只是简单的录口供，录完之后人还是会被放回去的，所以审问室里除了白暮九坐在一边听着之外，没有其他人。凌荨并没有审问人的经验，不过，好歹她也被审问过一次，所以那个流程她还是记得的。打开本子，拿上笔，凌荨看着面前这个比她大上几岁的美艳女子，轻声开口。“你是吴美娟？”

“是。”

“你跟杜晓晴是什么关系？”

凌荨问。“他是我表哥。”

吴美娟看着凌荨，老实回答。“我们在杜晓晴的床上发现一根属于你的头发，这个事情你能够做一个详细的解释吗？”

凌荨的声音依旧很轻柔，完全没有属于审问员的咄咄逼人。吴美娟看着凌荨的那张脸、那双眼，视线轻闪了一下，然后柔声开口。“我跟我表哥的关系比较好，再加上工作的原因，我们相处的时间比较长。那根头发，具体什么时间留在我表嫂的床上我也不清楚。”

凌荨点点头，一一记下后又开口，“不记得也没有关系，你可以说说你最近去杜晓晴家是什么时候？还有那天都做了什么事情你需要详细的交代。”

吴美娟看着凌荨好一会儿，视线缓缓的垂下去。“是上个月二十五号，我表哥过生日，所以我就带上礼物过去了，中途喝得有点多，所以就睡在他们家里了。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书房，并不在我表嫂的床上，不过，我记得我醒过来的时候，枕的是我表哥的枕头，当时我把枕头还给我表嫂的时候就走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并不清楚。”

吴美娟一直垂着视线，灯光洒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如梦如幻的美感。凌荨一一记下。“杜晓晴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凌荨又问，这次她的视线没有从吴美娟的身上移开。“在公司，我接到表嫂跳楼自杀的消息是在当天晚上。”

吴美娟交代。“有证人吗？”

“有，公司里的同事都可以为我作证。”

“你结婚了吗？”

凌荨突然间问了另外一个问题。“啊？”

吴美娟显然没有想到凌荨会这么问，她一直垂着的视线瞬间抬起来跟凌荨对视。“你结婚了吗？”

凌荨非常有耐心的再次重复。“结婚了。”

吴美娟回答了之后，又把视线垂下去。“有小孩了吗？”

凌荨继续问。“有。”

“你丈夫是做什么工作？”

这个问题跟拉家常没有多少区别了。“公司职员。”

“你的收入跟你老公的收入相比，谁的比较高？”

凌荨的视线一直紧紧的盯着吴美娟，除了做记录之外，就没有移开过。“我的要高一些。”

“嗯，好，我的问题就这么多了，谢谢你的配合。”

问完之后，凌荨起身。“不客气。”

吴美娟仿佛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之后，凌荨就转身离开了。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白暮九，点了一根烟之后，也跟着离开了。回到办公室，凌荨把手里的笔录扔给白暮九，自己则坐到一边的沙发上。欧晨晨见此，连忙跟了上来，又是给凌荨端茶又是捶背的。“什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欧晨晨一脸关心。“与陆凡的口供没有丝毫差别。”

凌荨开口。之前她有看过陆凡的口供，所以当时特地问了一些与陆凡擦边的问题。这个时候，走道上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声，没多久，刘宇跟着晨扬就进来了。工作中的晨扬还是穿着那一身白大褂，脸上的气息，温和中带着认真。“白警官，这是化验结果。”

晨扬先开口。“你用了两天时间。”

白暮九接过化验单的同时，扔给晨扬一句话。两天，时间太久了。“杜晓晴体内的毒素，有点复杂。”

晨扬没理白暮九话中的意思，而是提到杜晓晴体内的毒。“什么毒？”

白暮九问。“具体名称不知道，从杜晓晴体内残留毒素来看，这是一种控制人体神经的毒素，一旦毒素发作，会让人生不如死。”

晨扬解释。“针孔又是什么回事？”

白暮九又问。“应该是是杜晓晴自己扎的，具体原因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不是注射毒素用的。”

“嗯。”

白暮九嗯了一声之后，就没有下文了。欧晨晨站在凌荨听得一头雾水的同时，又一脸惊喜。“晨扬师兄，你好厉害。”

欧晨晨忍不住称赞。晨扬看着凌荨跟欧晨晨，笑得很温柔，“工作而已，对了，你们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逛街到半，然后就被这位警官带来了，你看，东西都还在这里呢。”

欧晨晨指了指沙发上的购物袋。“呵呵，原来是这样。凌荨，你有什么发现吗？”

晨扬转问凌荨。凌荨一怔，然后裂开嘴巴轻笑，“没有，我就是一个小市民，哪里会刑警的工作。”

“你，过来。”

凌荨才刚说上一句话，又被白暮九注意到了。凌荨：“……”白暮九这个恶霸！她说一句话都不行。心里虽然不是特别高兴，不过凌荨还是往白暮九的身边走去。“什么事情白警官？”

凌荨乖乖询问。“这个是什么字？”

白暮九拿着凌荨之前记录口供的本子，用笔在一个标准的正楷字下面指着。“家字。”

凌荨一头雾水的回答。“字写得那么丑，看都看不懂。”

白暮九淡淡的瞥了凌荨一眼，丢出一句话。凌荨：“……”她的字丑？麻辣隔壁的！她这是标准的带有笔锋的正楷，居然被白暮九嫌弃丑？妈蛋，滚犊子！白暮九肯定是眼瞎了，否则不会看不出这一个字。“把这份笔录拿到那边去，重新抄十遍。”

得！更狠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