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茶几上的盒饭。“你跟上。”

白暮九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身喊上凌荨。“我……我不去了。”

凌荨拒绝。死人她可以看，但是开膛破肚的死人，她不敢看。“欧晨晨的委托，你忘记了？”

悠悠的声音传进凌荨的耳内，让凌荨立刻扔了手中的刚拿起来的盒饭。“我去你就答应帮忙？”

凌荨惊喜的询问。如果去看一下张盛的尸体，白暮九就帮忙的话，她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不对，是一定会过去看看的。“回来了再说。”

白暮九似笑非笑道。“我跟你过去。”

死人都看了，开膛破肚的死人，看上几眼也是没有关系的。再说，白暮九是要看她的表现，如果她表现好了，就答应帮欧晨晨的忙了，她岂不是功德无量了？欧晨晨是她最好的朋友，只要欧晨晨开心，凌荨都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帮助她的。白暮九似乎很满意凌荨的反应，唇角轻勾了一下，就单手插着裤兜离开了。茶几上的垃圾，凌荨也不管了，背上自己随身背的包包之后，就朝白暮九的方向冲了过去。技术部，就在刑警大队隔壁，两者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墙之隔。凌荨跟着白暮九来到技术部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好几个刑警在里面了。技术部，依旧是那么的阴冷，依旧是那么的让人哆嗦。凌荨走进技术部大门的时候，跟上次一样，依旧是一股子阴冷的风扑面而来。莫名的，凌荨又想到了鬼怪之说。不过，好在这次技术部里的人比较多，凌荨走进去的时候，虽然感到胆寒，但不至于吓到转头就跑。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看过不干净的东西也太多，原本胆子特别小的凌荨，也慢慢的被白暮九训练得大上许多。几个人一路来到解剖室。解剖室内的气温，明显比外面要低上许多，身穿T恤的凌荨，身体受凉，胳膊上快速的冒起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好在，此时正是七月的季节，气温高的几乎可以把人蒸熟，所以凌荨在短暂的哆嗦之后，很快就适应了这里面的温度。解剖室，明显是用药物消毒过，所以凌荨与尸体有这么近的接触，依旧没有闻到任何的腐臭味。不过，为了避免感染上不必要的病毒，凌荨在技术部人员递过来的防毒口罩时，还是接了过来，然后戴上。“九爷，东西在这里。”

刘宇隔着口罩，对着同样戴着口罩的白暮九开口。白暮九轻微的点头，然后迈着大长腿往晨扬边上的桌子走过去。此刻，晨扬正在忙碌，他根本抽不出时间来跟任何人说话。凌荨跟在白暮九的身边，终于看到了晨扬面前的尸体。那是一具已经触目惊心，并且浑身鲜血淋的尸体。尸体上有一道非常长，而且非常狰狞的刀口。刀口已经被晨扬用工具撑开，露出尸体里面各种内脏。凌荨不知道用怎样的词语来描述自己此刻看到的画面。那种画面，就像被开膛破肚的鸡鸭，所有的肝脏肠胃都暴露在空气中。而且一个应该叫胃的器官，此刻已经被划开，里面有各种污秽流出来，还有一部分沾粘在晨扬白色的防水手套上……恶心、头皮发麻、恐惧，反胃……所有所有身体以及心理上不舒服的形容词，都不能描述凌荨此刻半分的感受。然而，忙碌中的晨扬，却没有一点点异样的感觉。他的脸色，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看起来又是那么的没有波澜。仿佛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只鸡鸭……“九爷，这些东西是从张盛的体内取出来的，目前找到的是这些，晨教授还在检查其他位置是否还有这种东西。”

刘宇站在一边对白暮九解释。凌荨把视线从尸体上快速收回来之后，就落到了边上的盘子里。“这个是什么东西？”

凌荨皱着眉头开口。盘子里，是一小片一小片的碎玉。每一小片，只有一个小指头大小。或许是刚从张盛体内取出来的关系，碎片的表层，还残留着层粘稠的液体。液体很混浊，呈灰黑色。其中还掺杂着血丝。“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

刘宇其实也是有些郁闷的。一个死人的体内，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还是碎的！这个碎片能值多少钱？值得张盛拼死吞进肚子里？“叮！”

几个对话间，晨扬又搜出一小片碎玉，在他手中镊子松开之际，碎玉落进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声音来。“这么多……”凌荨微微吃惊。张盛体内居然还有。盘子里的小碎片，加起来都有二十来块了，然而晨扬居然还可以从张盛体内搜出来。边上的人都没有说话。张盛的死，可能比杜晓晴的死还要复杂。杜晓晴的案子，还可以找到诸多线索，但是张盛的案子，除了他脑袋上的针孔之外，就只剩下他体内的这些碎玉了。一个针孔，还有几十片碎玉，这该如何找到证据？就算他们有怀疑对象，又能如何？